“啊,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嗎”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男人一面笑呵呵的高聲應答,一面快步向下走去。
佐伯剛雄走近廚房,才發現地上那攤紅紅的東西是紅色的液體,混合著細碎的白色骨渣。
這味道可真奇怪。
甜甜的鐵銹味兒充斥著整個廚房,男人沒太在意,他伸手推開了廚房。
女人站在案板前,一身白色的小洋裙搭到膝蓋,露出半截小腿。
她似是一只手按在案板上,另一只手握住的是把嶄新錚亮的大砍刀,血滴順著刀刃慢慢淌到地板上。
地板上是一片片刺目的猩紅,血水淹沒了整個廚房的地板,白色骨渣浸泡在血中,還在滋滋冒著熱氣,像是從人身上剁下來的,殘留一絲溫度。
女人一下一下狠狠剁在木質案板上。
“砰、砰、砰”
“伽椰子,”男人愣怔半晌,艱難吞咽了口口水,本想后退,但不知為何,竟然又向前走了幾步“你在砍什么”
女人漆黑長發垂到腳跟,佐伯剛雄不記得伽椰子的頭發什么時候長到這個地步了。
女人慢慢轉過頭,身體卻沒有動,她凝視身后的男人,露出一個遲緩的笑容。
物理上的轉頭。
九十度那種。
她輕輕說“你來了呀”
女人咯吱咯吱笑起來,低聲道“我在給你做食物呀,我親愛的”
“丈夫。”
雞皮疙瘩從脖頸后鉆出來,寒意涌上頭頂,女人冰冷的吐息仿佛就在耳廓邊,佐伯剛雄震悚地呆在原地,呆呆把視線從扭曲的女人身上移到她在砍的東西上。
他愣住了。
女人蒼白的手指上還突地暴起著數根細密的紫紅色血管,在那雙鮮血淋漓的蒼白手掌下,是一顆頭顱。
一顆熟悉的、男人的頭顱。
男人只有大半個腦袋還留在案板上,在雪亮鋒利的刀刃下無所遁形,稀爛的血肉和骨渣混在一起,稀疏的頭發三三兩兩飄到地上,覆在那層薄薄血水上像是一層蠕動的黑色芝麻蟲。
看上去腥臭又惡心,讓人作嘔。
男人的半顆頭顱還在案板上掙扎,嘴巴張開,露出空蕩蕩的食道。
它眼珠暴起,血管賁發,猙獰又扭曲地看向站在廚房里的男人,發出無聲又可怕的哀求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那顆頭為什么這么熟悉
佐伯剛雄呆呆看著案板上的那坨東西,內心一陣惡心,但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那顆人頭,怎么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他終于意識到這件事,驚恐睜大眼睛,與此同時,他聽見了自己的妻子似乎冰冷又急促地低喘了一聲,喘息中包含著興奮且不加掩飾的惡意。
這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把戲
巨大的驚恐讓他下意識想要去質問伽椰子,最好能用暴力讓她屈服求饒,以此來獲得片刻安心但,下一刻,他的意識忽然消失了一下。
佐伯剛雄迷茫地睜眼,此刻他還沒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下一刻他就明白過來
自己竟然成了案板上、砍刀下那顆血肉模糊的頭
劇痛傳來,他驚恐瞪大眼睛,目眥欲裂,試圖張嘴發出絕望的嘶吼和求饒,然而發出的只有喉管間嘶啞的氣流聲。
白裙女人低下頭,慢吞吞舉起了剁骨砍刀,嘴角咧開一個蒼白詭異的弧度,漆黑眼瞳逐漸蔓延到整個眼眶。
“不”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明明,應該是他來問責伽椰子,這個女人應該被他狠狠教訓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