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人抓住戒指”寧舟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輕微言靈力量的閉口禪像驚雷一樣喚醒了他。
天旋地轉中,齊樂人的自我意識又一次壓倒了殺戮之種,他意識到自己在跌向死亡的深淵。
墜入巖漿,就是墜入地獄,他將化為灰燼,永遠消失于此。
他能生還的機會,只有一個
抓住戒指
閉口禪破戒時附帶的言靈的力量雖然輕微,但在這失之毫厘的一剎那卻讓不可能變成了可能,齊樂人使勁伸長了手,在斷手即將落入巖漿的那一剎那抓住了它,信物戒指冰冷的溫度還來不及傳到他的腦中,他瘋狂地催動著意念
出去關閉領域離開這里
白光一閃,半領域關閉。
這一場群魔亂舞的殺戮盛宴,在這一刻
戛然而止。
眼前是一片滾燙的紅,齊樂人觸電一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后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在半領域中的最后一秒,灼熱的巖漿幾乎已經碰到了他的頭頂,那恐怖的熱度仿佛已經將他的靈魂灼傷,當時他的s技能已經冷卻了,如果那時候寧舟沒有喚醒他,如果那時候他沒有抓住那只斷手
斷手還被他握在手中,不等齊樂人脫下信物戒指,他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欲言又止的寧舟拉著他的手腕,那雙藍眼睛就好像暴風雨中的大海,醞釀著恐怖的情緒,齊樂人不禁哆嗦了一下,有點慫。
“呃這不沒事嘛。”齊樂人老神在在地說,其實內心一點底氣都沒有。
手腕被捏得生疼,齊樂人都不敢看寧舟的臉色了,剛才那驚鴻一瞥,他都搞不清寧舟是要揍他還是要抱他了大概是要揍吧,他也知道剛才那一瞬間的畫面實在是太驚險了,能把人看出心臟病來。
離開半領域后,他的殺戮之種得到了控制,現在又回到了他的后頸處蟄伏著,齊樂人有點恍惚地想東想西,冷不防聽到了寧舟的聲音“任何時候,活著都是最重要的。”
“嗯,知道了。”氣氛太古怪,齊樂人無心爭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用對講機跟審判所聯系,“戒指到手,速來。”
“三分鐘后,屋頂上等。”對講機那頭傳來阿爾波瀾不驚的聲音。
時間緊迫,殺戮密會的信徒一定已經往這里趕來,必須在他們趕到前離開。
齊樂人將戒指從斷手上脫了下來,拿在手里,他沒有完成儀式任務,也沒有殺死另一個候選人,所以他并沒有戒指的所有權,也不是殺戮密會的持戒人,至多只能動用這個半領域一部分的力量。
可惜受到半領域召喚的信徒可以拒絕進入半領域,否則現在他就可以將所有信徒拉入半領域,從容地逃之夭夭了。
“走吧,去屋頂等飛船。”齊樂人對寧舟說。
屋頂上,殘照如血。
噩夢游戲沒有解釋過為什么噩夢世界的黃昏之鄉會有這樣奇異的天候,這終年籠罩在夕陽下的人類庇護所好似被遺忘在了時光中,和那永不墜落的夕陽一起。
可是此時此刻,兩人根本無心欣賞這樣的美景,在夕陽徘徊的方向,大群蝙蝠好似遷徙的鳥群一樣向他們襲來,從高處往下看,遠處的街巷里陸續出現穿著斗篷戴著面罩的信徒,他們正向這里趕來,阻止他們帶走信物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