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煙直上,信號放出。
權勝藍命戌時率兵走金陵小道,直取西門,接應大軍,自己帶著白鴿調巾幗衛五百,攻向大牢,那里,有著一個因著有她相仿的面貌,而一步一步被推上絕路的女子,她說什么,也要拼一拼,將她救出來。
權勝藍抱著最后的奢望,帶著最精銳的巾幗衛,像是從地獄復蘇的惡魔一般,見人殺人,見鬼殺鬼,殺得大涼人聞風喪膽,殺出尸骨堆成的血路,心里卻是陣陣擔憂“爾暖,等一等,等一等”
大牢深處,鐵鏈刑架上,美麗容顏被污血染盡,再難看出她原本的樣貌,污血灑滿了單薄的衣衫,白色中衣被血染成大紅,帶著微弱的氣息,飄零如葉。
“小姐,小姐”氣若游絲,爾暖還活著,每根骨頭,每寸肌膚都像被火燎般鉆心的痛,真的好痛,這是比她當初被掐死的時候,還要劇烈的疼痛。
模糊中,遠方傳來熟悉的呼喚。
“爾暖”
各種的酷刑之下,爾暖身體可忍受的疼痛終于超過了極限,意識變得麻木,思維開始飄忽,地上的血跡就好像一朵朵鮮艷嬌媚的花,絢麗綻放
“爾暖”
哪里傳來的聲音是誰在呼喚她
恍惚中,一時間竟忘了,今夕何年
她仿佛見到京城一街繁華,恰逢初春,滿天桃紅,桃花樹下,黑衣少年,背手而立,笑意吟吟看著她“她們說,你叫菲菲”
“不知公子有何貴干”
“你生的極美,我瞧了極其歡喜”
“你這個登徒子”
“我歡喜你,我同你說,怎么就成了登徒子,我若是不同你說,你又如何知道,我歡喜你呢”
“油嘴滑舌”
“你莫惱,我送你個東西可好”
少年走進,將一直藏在背后的金釵拿了出來,輕輕的插在她的發間“你生的俏,我想著,這根簪子應當很適合你”
她瞧著少年,終究還是禁不起撩撥,輕輕笑起來。
她問你叫什么
他答御峰。
“爾暖”恍惚間,她似乎看到身穿鎧甲的權勝藍急沖沖的向著她而來,她看到了她眼中的慌張,“爾暖爾暖”
她艱難地睜開眼,眼前明亮絕美的眼睛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小姐,你來了”
“爾暖,你堅持一下,我來接你了。”權勝藍低聲道,懷中那名笑起來極其明媚的女子,如今柔媚的五官被痛苦扭曲,臉上已是憔悴不堪,嬌弱的身體傷痕累累,權勝藍只覺得眼睛酸澀難耐,“我們回去,你知道的,有宋嫣然在,你一定能活”
爾暖渙散的神智略略恢復,片刻清醒,回到現實,卻緊緊抓住她的手“小姐,來不及了,我已經是油盡燈枯,便是茯苓公子,也不會再有法子”
權勝藍緊緊抱著爾暖沾滿血污的身子,比以前更瘦弱的身體,幾乎沒有重量“瞎說,宋嫣然的本事,你又不是沒瞧見,我能救你第一次,便能救你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