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極了”
姻緣夫人揮毫落紙,顧不得傷勢,如癡如醉沉浸其中。
心如堅冰,愛似毒火。
那么多對男女,端著的,哭著的,假正經的,餓極了的,人間紅塵欲色濃厚,獨獨缺了那么一點酣暢淋漓力透紙背的腥膻愛恨。
忽然眼前滑開一道銀亮,姻緣夫人心神失守,被射中了右肩,手臂登時軟綿綿發作疼痛,筆尖從交纏的身體滑落,暈開一筆濃墨。姻緣夫人見畫作被毀,氣得柳眉倒豎,“好你個小騷蹄子,給臉不要臉”
“咻咻”
又是兩針飛起,破了姻緣夫人頸肩穴位。
她駭然摔倒,“玉袖神功你不是被封了真氣,怎會”
般弱半浸在水中,裙擺被胡亂撩到腰間,她攀著沈辟寒的雙肩,肘臂微微發顫,甩了一句逼格滿滿的話,“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真相的,你說呢,沈辟寒”
也不想想,那么多高手,為什么只有她是特殊的二小姐
她是沈辟寒的貼身死士
無論是劍法還是身法,她功法修行跟沈辟寒同出一派,她的偷天換日功便是為他力竭之際準備的殺招
般弱這一身真氣,借著痛吻宣泄,全渡到了他身上
也怪姻緣夫人太過自信,沒有封了般弱的真氣,讓她有機會施展偷天換日功,顛倒了獵人與獵物的地位。
沈辟寒沒有看她,懸瀑如白虹,暴力沖擊著他的腰背傷痕。
“死”
天懸白練為劍,萬丈狂瀾飛電斬向姻緣夫人。
“轟”
參天巨樹攔腰截斷,巖石崩塌,水淹岸頭。
姻緣夫人那一身水紅色繡衣四分五裂,露出了內里破了半邊的小軟甲,她驚怒不已,又透著忌憚之色。
般弱咽了口唾沫。
媽呀真可怕
般弱哪里還敢在這里多待,趁著沈辟寒將姻緣夫人碎尸萬段,她提起裙擺就跑。
生怕自己也被分尸。
匆忙之間,般弱頭腦清醒,還不忘撈走沈辟寒的銀蟒箭衣,她就不信那么矜持傲慢的家伙,會允許自己光著身子跑出去
能拖一陣是一陣
“啪嘰”
她的裙擺被釘住了,般弱死活扯不過來。
她不耐煩回頭。
濕漉漉的寬大腳掌踩在她的裙擺,褻褲緊貼著強勁肌肉,往下滴著水。沈辟寒如一條初初出水的銀白蛟龍,整個人都霧蒙蒙散著光,發冠早就碎了,黑發水流似地淌在胸腹溝壑,卻難掩那一筆筆討債的猩紅。
“溫般弱,你以為你跑得掉你說的,殺你之前,要這女人陪葬。”
嘭的一聲,姻緣夫人死不瞑目的頭顱砸在般弱腳邊。
她眉頭狂跳。
好歹也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兒,沈辟寒竟如宰豬狗。
他從血齒里,一字一字地說。
“現,在,我,要,你,狗,命。”
般弱垂死掙扎,“少莊主,我也說了,我那是迫不得已的呀而且,要不是我轉了偷天換日功,給你渡了真氣,咱倆都得玩完”
“我好歹救了你,你不能這樣恩將仇報吧”
她極小聲逼逼了一句。
“咱們也沒真做完啊,您貞潔還在的,用不著這么生氣的呀。”
差點被霸王硬上弓的少莊主自動忽略了她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