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她看,興許看得高興了,我都家還有一條生路。”
第一次侍奉,宛哥極其辛苦,都虞侯鼻尖冒汗,伸手緩解他的痛楚,她手法熟練,對他的身體命穴竟然極為熟悉,宛哥仿佛想到了什么,臉頰血色又失了半分,“這這也是她教你的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都虞侯別開了臉,顯然是默認。
宛哥閉眼,不再言語,隨她沉浮在情海里。
第二夜,來的是殿前司的諸班指揮使,她有些緊張看著腳尖,“都大人,對不住了,我,我”
宛哥披著散花錦,微露一段雪凈后頸,“我知道,你來吧。”
第三夜,又換了陌生客人。
宛哥不緊不慢起身,咽下乳糖小獅子最后一截尾巴,他跪伏床榻,微微側過半張臉,死水般安靜,不起任何波瀾。
“請享用我吧,大人。”
般弱是第十三夜來的。
宛哥這陣子聲名鵲起,儼然成了鴉膽館的搖錢樹。沒有刺目的銳氣,也沒有冷硬的棱角,宛哥溫順跪在她身后,替她解開這一身鮮血般凜冽的朝服。她忽然戲謔問道,“如何跟她們玩得高興嗎”
宛哥的手頓了頓,緩緩頷首,“受教,還未多謝殿帥,送我黃金千兩。”
她驚異望過去,宛哥亦沉靜看她。
這不是你想要的么你在驚訝甚么
她嘴角掀起一絲冷笑,有些殘暴將他推倒,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你可真是我的清高好哥哥啊,我要碰你時,說什么要留到新婚之夜,這才過幾日,便被管教得這般人盡可妻,喂,身體僵得那么緊做什么啊,她們來的時候,你不是高高興興地迎接她們”
“她們可以,我就不行了”
“你要黃金千兩是吧我給你啊,你今夜跪著伺候姑奶奶”
自始自終,宛哥都不發一語,任由她屈辱擺弄,只眼尾微微濕潤,閃爍著螢光。
般弱摸到了他頸后的奴字血痂。
這深紅罪字,是她用刀尖,一筆一劃剜的,當時她明明松開了綁,只要他一個暴起,就能叫她血濺當場。
可他沒有。
這男人只是安靜又溫和跪著,像一頭自我捆綁的羔羊,忍受著這一場凌遲,更縱容她的滔天暴行。
為什么
為什么要做到這個份上
當初他為了洪荒萬族,明明就舍棄了她不是嗎現在又來假惺惺玩什么救贖
她姑奶奶才不稀罕呢
不知為何,般弱莫名火起。
她又抽出自己的佩刀,繃著臉刮起了那一層猙獰的肉疤,傷口本來就沒有好全,她這一弄,痂皮破開,血水流出,黏連頸后的黑發。宛哥痛得渾身抽起了擺子,冷汗顆顆墜落,余光瞥見她雙手沾血,竟是握著刀鋒
他厲聲責罵,“松開你瘋了”
般弱被抽走了佩刀,她也不去撿,就用流滿鮮血的手掌,去摸他的臉,笑嘻嘻道,“是呀,我瘋了,我會咬人的,咬斷喉嚨那種,你怕不怕”
宛哥瞳孔微震。
“你怕的是不是你怕我會傷你更深的是不是那你從今往后,可要牢牢記住,你見了我一定要繞道走,有多遠滾多遠,畢竟我啊,最喜歡玩弄你這種仁義道德的蒼生圣人了,我糟透了啊,壞透了啊,為了自己快活,什么都會干的”
般弱的聲音戛然而止。
宛哥低頭,舔起了她的掌心,模樣又乖又俊。
若她真的糟透了,就不會易容成她的僚從,與他夜夜歡好,她身上什么他不熟悉,哪是一張皮囊就能掩住全部真相
若她真的壞透了,也不會用刀背刮著他的后頸,卻自己捏著刀尖,弄得這樣狼狽。
“我知道,她們都是你,容貌可以模仿,可她們模仿不了你動情的小動作,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嗎。”宛哥道,“不然你憑什么以為,我能那么聽話陪你睡我一生只有一頭小白獅兒,也只愿被她銜咬,旁的,我死也不會再跟。”
他又伸出雙臂,緊緊摟住她的腰,喃喃軟語。
“小白獅兒,我近日,反復做夢,夢到了一些人,也許是前世,好像是你,又好像是我,夢里的你總是那么驕橫,貪婪,可惡,把我耍得又恨又愛。我不想瞞你,我實在害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