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多錢哭唧唧地說道“方賢德是方科長的大伯不假,但是他們之間的關系真有那么好嗎我聽人家說,方科長的嬸娘是個難相處的,方科長在他手里面吃了不少虧,先頭方科長結婚的時候,他大伯和嬸娘兩個人都跟客人似的杵在一邊兒,招待人的事兒都是方科長的朋友一起忙活的”
要真是關系好的話,親侄子結婚,這做親大伯的能不來幫把手怎么瞧這兩家關系都不好,他能管啥用
趙多錢看著自家妹妹這個樣子,便開口勸說道“現在咱們是病急亂投醫,你去保衛科那邊兒啥招數都用出來了,可是人家不是根本就不搭理你這不也是沒有了辦法不是你難不成想要望舒一直被關著”
趙多糧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現在她是沒招數了,當時被一起帶走的王曉東都被放回來了,人雖然瞧著沒啥精神,但是也不像是受過啥折磨的樣子。
她去問過王曉東,給人跪也跪過了,求也求過了,但是王曉東還是啥都不跟她說,只讓她別問了,乖乖等著人回來就成。
可是趙多糧哪里能安心等人回來最近這段日子,廠子里被帶走的有三十來個人,放回來的只有五六個,剩下的人都被保衛科關著,不讓人看,也不把人放回來,對著家屬連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他們這些家屬心都快急爛了,尤其外面的傳言現在變得越來越離譜,她更加擔心了起來。
雖然自己在廠子里也有活兒干,幫著采購部那邊兒搬搬東西啥的,可是她也不是正式工,賺的那點錢只夠家里人吃喝的,他們住的房子,還有大頭的花銷全都靠魏望舒的工資。
更加關鍵的是,要魏望舒真被定性成了間諜,那他們一家可就真是全完了。
趙多錢給趙多糧出主意,讓她帶著禮品去找許文靜,從她這邊兒入手,讓許文靜跟方賢德好好說說這事兒。
“望舒是啥樣的人咱們最清楚不過了,他一定是被冤枉的,許文靜是個女同志,她這人挺喜歡沾小便宜的,你提著點兒東西送過去給她,我保管這事兒能辦得妥妥當當的。”
趙多糧一個女同志,哪里好去找方賢德一個男同志送禮不過許文靜就不一樣了,她們兩個都是女同志,有啥話也都好說,而且女同志的心腸挺軟的,她跟人哭一哭,說一說,保管事情能成。
得了趙多錢的話之后,趙多糧一狠心,干脆就去供銷社買了麥乳精,餅干啥的,又去買了二斤帶著豬板油的肥肉,趁著天黑,偷偷摸摸地去方賢德的家里。
她來之前已經打問清楚了,方賢德今兒出去吃飯了,不在家,方正堂和方正國今晚上上夜班,而那個方曉雯也沒有回來,家里面就只有許文靜一個人在。
趙多糧敲響了方賢德的家門,沒過多久,許文靜就過來開門了。
當瞧見是趙多糧之后,許文靜的眉頭皺了皺,粗聲粗氣地問道“你誰啊,是不是找錯門了”
兩人都不在一處干活兒,封工這么大一個廠子,許文靜也不是人人都能認得的,她自然是不認識趙多糧的。
趙多糧急忙將自己手里拎著的東西提了起來,好讓許文靜能看得清楚,而她嘴里面則說道“許大姐,我是采購部的幫工趙多糧,食堂廚師趙多錢的親妹子。”
許文靜是在食堂干活兒的,趙多錢她自然是認識的,聽到說是趙多錢的妹子,許文靜臉上的戒備之意放松了一些,尤其在看到許文靜拎著的那帶著豬板油的肥肉時,她臉上的笑容更了一些,立馬將人給讓了進來。
“趙家妹子,你說你來就來吧,這么客氣干啥呢帶這些東西干啥”
她嘴上這么說著,但是手已經伸了出去,將趙多糧手里面裝著禮品的竹籃子給接了過去,入手沉甸甸的感覺讓許文靜的心情變得更好,她熱情地將人讓到了堂屋坐著,又是給她端茶又是給她倒水的,態度甭提多好了。
趙多糧原本還有些緊張的,但是看到對方對自己的態度這么好,趙多糧原本緊繃的心情也放松了下來,等到許文靜忙活好坐下來之后,趙多糧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將自己的來意給說出來了。
“許大姐,我們家老魏是什么樣的人我太清楚了,他這人最是老實不過了,認得的人誰不夸他是個老實漢子我敢保證,他絕對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先說了這么一大堆之后,她又接著說道“所以還請您能不能幫我去跟方科長說說,讓我們家老魏回來他不在家,家里只有我跟是成才兩個,我一個女人家家的帶個孩子多不容易”
說著說著,趙多糧便捂著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許文靜也傻眼了,她沒想到趙多糧過來竟然是說這些的。
方賢德是封工工會會長,平常也不是沒有人來送過禮,許文靜還以為趙多糧這次也是沖著方賢德來的,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是要找方正業的。
最近保衛科抓人的事情許文靜也聽說過,之前她還跟方賢德吐槽過,說方正業這么做,那是把廠子里的人都給得罪了,他現在的名聲比之前可是差了許多,大家提起他來都沒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