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話未說完,滴滴兩聲,有人拿卡打開了門
緊接著一塊黑布罩過去,將他的腦袋包裹住。
據王總交代,這些打手是常華飛讓他聯系來的,都是社會上的混混,偵探被帶去了郊外某爛尾樓。
常華飛為了迎接私人偵探,特意準備了一間四面沒有窗戶,沒有燈的屋子。
他命人在每面墻上都掛了好幾臺顯示器,喬安死亡的過程,一遍一遍的滾動播放著,抽搐的后半截身軀,濺射到地上的血液,掉在地上高跟鞋這些畫面成了私人偵探日復一日的噩夢。
他起初只是害怕,崩潰,也曾瘋狂的打砸過。可是只要壞了一臺顯示器,常華飛就會命人裝上兩臺新的。壞了四臺,就裝上八臺。
私人偵探的精神世界崩壞,瘋了。
王總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陰沉,常華飛終于打算把人放了。
看著一見自己就哇哇大叫的人,他肩膀抖動,露出癲狂到至極的笑聲,抓著私人偵探的腦袋,故意將那張臉湊近,“不是喜歡偷看嗎,我讓你一次看個夠。”
王總很害怕,內心第一次對常華飛生出了恐懼。可終究,他還是屈服在金錢之下。
沒有常華飛的資金注入,他的鋼鐵廠就沒辦法正常運營,那么多的工人等著吃飯,兒子在國外念書,家里還剛買了豪宅
沒辦法,他只能成為幫兇。
看守所的走廊光線昏暗,光線沖上方的窗戶照在灰色水泥地上,也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陳隊,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見我。”常華盛實在不想和常華飛碰面,但陳隊極力要求,他沒辦法拒絕。
“王總告訴我們,那份監控還在常華飛手里,隔三差五他就會拿出來看一看。我們再次提審過他,他不肯說。”一想到常華飛,陳隊的臉就會緊繃,咬合肌因為過于用力輕微動著。
“你們覺得我能說服他”
“不,是他主動提出要見你。”陳隊道,“只要你去見他,他就會告訴我們那段視頻放在哪里。”
常華盛“行,我就是個工具人。”
也罷,即便是陳隊不開口,他遲早也會托人想辦法見一見常華飛。
常老爺子因為小孫子的事情一病不起,腦子有些糊涂了,躺在病床上時總會呻吟出小孫子的名字。
昨天的時候,他突然清醒,死死抓著常華盛的手,讓他答應替自己去見一面常華飛。
“到了。”陳隊停下在一扇藍色的鐵門前,“進去吧,里面有人看著,不會有事。”
會見室里,常華飛戴著手銬坐在凳子上,他的頭發被剃的很短,身上穿著寬大的紅色囚服,這代表他還沒有正式審判。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抬眸掃了眼常華盛,抬手撕下一塊嘴唇上干燥的皮,霎時間鮮鮮血淋漓。
“等老頭子一死,常家就全是你的了。”他聲音是不正常的嘶啞,很難聽,而且聲音很小,每一字每一句都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完。
因潰爛變的凹凸不平的舌頭伸出來,舔過唇上的血,他臉上的顴骨隨著怪異的笑容而推高。
常華盛感覺他瘦了好多,臉有些脫相,“你見我就是想說這個”
“我見你,只是想說說話。”常華飛的危險性很高,自進來后就被關在遠離其他人群的單人間里。
除了對著墻壁宣泄情緒,他什么也做不了。現在的他并不是個人,而是一只被困在四方盒子里的貓狗,是被折斷了翅膀,無法翱翔的鷹。
他受夠了這種可怕的死寂,為了有人能和他說話,他故意用腦袋去撞墻,就是為了讓民警過來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