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常華盛說,“但我需要籌碼。”
常華飛看過去,這位堂哥眼底是滿滿的貪婪和不平,他的拳頭憤怒的攥緊,是對老爺子一碗水傾斜太過的憤恨。
他心頭痛快到了極點,這種擺弄人心獲得愉悅感,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外界的空氣那么香甜自由,無論是死還是永遠的囚禁,對他來說都是無盡的折磨。比殺了他更來得痛苦。
常華飛在腦子里想很多,左右權衡,他做事向來喜歡算計好各種退路,包括自己被抓后該如何逃跑。可這些人居然把他關進單獨的監舍中,不讓他接觸任何人,事先做好的逃跑計劃自然無法實施。
他嘗試著想從常華盛臉上看出假裝的痕跡,然而,并沒有。
“原來你也會怕嗎。”常華盛臉上浮現出刺眼的冷笑,輕蔑的眼神如同在打量一只惡心的蠕蟲,“除了我,你還能找到別人嗎小飛,你只能賭一把,贏了你遠走高飛,輸了牢底坐穿。”
常華飛的臉皮在抖動,牙關緊咬,現在的他不再是運籌帷幄的掌控者,而是成了被算計碾壓的螻蟻。
但只要他運氣好,賭贏了常華盛說話算數,他就能再次翻身。
門外,陳隊的身影不見了。他看向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你們之間有交易”
常華盛的回復很具有迷惑性,他聳了聳肩,腦袋歪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常華飛知道,這是默認了。
世界上哪有不愛錢的人,老老實實拿一輩子工資,哪有一夜百萬來得誘人
“東西在爺爺的床頭柜里。”常華飛低聲說完,身體靠在了椅子上,他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興奮和害怕交織在一起。
常華盛勾著一側唇角,“等我消息。”
常華飛死死盯著那道背影,心里忽然前所未有的發慌,民警將他從椅子上提起來,抓著他往監舍的方向走去。他回頭,常華盛的背影被昏暗的光照得有些模糊。
常華盛對人對事言出必行,他說到做到,不會出現意外的。
不會。
常華盛離開那條長長的走廊,忽然蹲到了地上,他捏捏手掌,濕漉漉的全是冷汗。陳隊走過來,遞給他一支煙,“套出來了嗎”
“我爺爺的床頭柜里。”常華盛垂著眼眸,神情比吞下一只蒼蠅還難看,他怎么也沒想到,常華飛會連老爺子也一并算進去。
陳隊挑眉,顯然沒想到答案是這個,常老爺子只是嫌疑犯的長輩,而不是從犯,也沒有暴斃嫌疑人,警方根本不可能去搜查他的住處。
“我馬上派人過去。”
陳隊的命令下達不久,那邊傳來了消息,東西在的確在常老爺子的床頭柜里。常華盛一直跟陳隊待在一起,等那頭確認是那段監控后,提出需要借用一下證物。
當天晚上,看守所破例讓他在傍晚時進了會見室。
常華飛一眼就看見對方手里的東西,興奮地舔了舔唇,他知道,常華盛是來履行承諾的。
常華盛將u盤插到帶來的小型播放器上,只播放了一段,常華飛就徹底相信了他,“你告訴我賬號和密碼,我告訴你離開的時間。”
常華飛探究的目光反復在對面那張臉上梭巡,內心反復詰問自己,真的可以相信嗎常華盛并不打算給他思考的機會,抬腕看了眼表,快速說道“我只爭取了五分鐘,你最好別再耽誤時間。”
“錢在xx銀行,賬戶是”這些數字記在他的腦海中,不需要任何停頓就能背下來。
常華盛讓秘書按照賬戶和密碼,聯系到國外銀行,看到那串數字的秘書眼睛都要驚掉了。不說什么地契和寶石,但現金就幾乎是半個公司的資產
掛了秘書的電話,常華盛握著手機站了幾秒,然后當著常華盛的面將u盤踩得稀碎。
“漂亮。”常華飛夸張的鼓掌,“要是在這之前知道你我也有相似之處,哥,我一定能跟你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