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壓在他身上那人不懂他這些良苦用心。
仿佛是察覺到危機解除,裴千越方才緊繃的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
他的行為依舊像條小蛇一樣,雙手鉗制著風辭,將頭低下,埋在風辭脖頸間輕輕嗅了嗅。
化作原型的時候,這種動作他沒少做,可如今換回人身,這動作便顯得過于親昵了。風辭不適地側過頭,裴千越沒有繼續湊過來,而是換了個方向。
他一點一點挪過去,用冰涼的嘴唇含住了風辭受傷的手指。
渾然不在意這雙手方才還險些拔劍將他砍了。
風辭知道多半是他的血不小心喚醒了裴千越沉睡的識海,因此早在進這密室之前就將那小傷口治愈了。
可裴千越不知道。
他只是埋頭,在風辭指尖細細舔吮。
半魔化下的裴千越口中生出尖齒,鋒利的齒尖劃過剛剛治愈的傷處,有點發癢。
風辭受不了這癢意,輕輕瑟縮一下,卻被裴千越更加用力地按住。
在他識海中翻涌的魔心并未完全平復下來,他用那雙空洞的眼睛與風辭對視,清透淺淡的眸中隱隱閃過紅光。
尚不知道裴千越入魔的原因,風辭這會兒可不敢刺激他,只能乖乖放松身體。
裴千越終于放棄了指尖那小片肌膚,他一手扣住風辭手腕,整個人重新壓了上來。
接著,他偏頭,一口咬在了風辭側頸。
兩顆尖細的牙齒刺破皮膚,滾燙的鮮血涌出,被裴千越盡數舔去。
畢竟是自家孩子,哪有嫌棄的道理。
當然,更沒有看著旁人嫌棄的道理。
“承朝長老此言差矣。”
風辭把手里的瓜子往水里一拋,引得池中錦鯉爭搶“敵在暗我在明,仙盟查了這么幾個月都沒查出一點線索,無常門這事如果不召集六門共同見證,要真出了岔子,責任豈非全要落在我們城主頭上”
承朝長老剛才就注意到了這沒規沒矩的閬風城弟子,不過他連裴千越都不放在眼里,更不會在意一名普通弟子。
沒想到這小少年敢出言反駁他,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回答。
可風辭的話還沒說完“還有那榕樹根下的秘境,但凡六門中有人能制造出比我們城主更厲害的秘境,何至于他出手。你能嗎”
承朝長老“我”
“你不能,我知道。”
風辭又道“至于你說依靠吸取他人靈力增長修為之法,這的確是大多靈妖精怪的修行法門,可這種修行方式必然影響道心,致殺性大發。承朝長老出身凌霄門,難道連這都不懂”
“城主要真是這樣修煉,他現在能坐在這里”風辭冷笑,“以無須有的罪名妄論仙盟盟主,你有證據嗎”
承朝長老被他這一連串問蒙了“你我”
“你沒有,我知道。”
風辭起身走到石桌旁,稍稍傾身“妖是妖,邪是邪,相信承朝長老不會如此正邪不分。至于你說我們城主是非人異類,這倒是沒說錯”
“可你的修煉竟連非人異類都不如,”風辭朝他微微一笑,“你又是個什么東西”
“豎子猖狂”
承朝長老一拍桌子站起來,氣得連法術都忘了用,抓起拂塵就想過來揍風辭。
他這把拂塵本是用削鐵如泥的細絲編織而成,哪怕不注入靈力,這樣挨上一下,也能活活剮下一層皮。
承朝長老拂塵一掃,萬千銀絲寒芒乍現。
可風辭只是稍稍一側身,細絲緊貼著他側臉劃過。
毫發無傷。
承朝長老是氣得失了理智,一時都沒看出風辭躲這一步中蘊含了多深厚的修為,倒是一旁的溫懷玉看清了。
他眸光一沉,先是看了眼裴千越。
后者仍然端坐在原地,甚至還穩穩地給自己添了杯茶。
不論是承朝長老的口不擇言,還是風辭的連串反駁,都沒讓他神情有片刻波動。
旁邊,那一老一少還在打。
應該是風辭還在被承朝長老追著打。
承朝身為凌霄門長老,修為高深,仙風道骨,在整個修真界都備受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