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霖已經一個月都沒見到他了,距離母親的忌日越近,他越暴躁,今日再次發起了脾氣,鬧著要回府,室內能砸的東西,全被他砸得稀巴爛。
小廝將此事,稟告給鎮北侯時,他冷冷笑了笑,“讓他盡管鬧,鬧一個時辰,就一天不許吃飯,鬧兩個時辰,就餓他兩天,看他還有沒有力氣鬧。”
他是武將,生得魁梧,瞧著很威嚴,此刻,不茍言笑的臉上,卻多了一絲疲倦,四十多歲的他,兩鬢竟是添了白發。
顧霖折騰許久,直到累了,才躺到床上,他身體一陣發冷,蓋了好幾個被子,還在發抖,他難受地咬住了指甲。
此時,顧知雅才剛剛抵達京城。
她是長房嫡女,是顧霖的親姐姐,嫁的是英王世子,成婚四年,她都隨著英王世子住在封地,不曾回過京城。
她這次回京既是為了祭拜母親,也是為了顧霖,弟弟已要及冠,父親卻遲遲不給他請封世子,她臉上也無光,她這次回京,也是為了給父親施壓。
英王的封地,在南邊,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她是過完年出發的,走到半路,才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說弟弟因得病被送到了莊子上。
顧知雅歸心似箭,緊趕慢趕,此刻才抵達京城。
趕路的車夫,忍不住在外問道“世子妃,咱們是先去莊子上還是先去鎮北侯府”
馬車內顧知雅正垂眸思索著什么,她一身火紅色襦裙,妝容很精致,是個五官甚為明艷的女子。
不等她回答,她的心腹,章嬤嬤就道“這還用說,自然是去莊子上。”
兩人的母親走得早,顧知雅對這個弟弟,疼到了骨子里,出嫁后,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顧霖。
很快,馬車就在莊子上停了下來。
為了防止顧霖跑出去,莊子門口有好幾個護衛,瞧見有馬車行駛過來時,護衛們還以為是鎮北侯府又來人了。
直到馬車靠近后,他們才認出這并非是鎮北侯府的馬車,就連車夫也是陌生人。
護衛站著沒動,見馬車后面還跟著一隊護衛時,皆有些好奇,車內的人究竟是誰。
馬車平穩停下后,章嬤嬤便帶著幾個丫鬟先下了馬車,隨后,才將顧知雅扶下馬車。
瞧見護衛們還呆頭鵝似的站著,章嬤嬤老臉一板,呵斥道“見了世子妃,還不趕緊行禮”
護衛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下行禮。
顧知雅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帶著丫鬟往里走,誰料其中一個護衛竟是攔住了她,他為難道“世子妃,侯爺走前特意下了命令,不許放外人進去,您若想進莊子,需要得到侯爺的準許。”
顧知雅蹙了一下眉,淡淡掃了他一眼,被她這般盯著,護衛心慌得厲害,下一刻就聽到了呵斥聲,“放肆世子妃是外人嗎今日就算侯爺在此,也絕不敢攔我們世子妃,你算什么身份”
章嬤嬤氣勢很足,護衛嚇得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這邊動靜很大,莊子上的管事連忙趕了過來,瞧見顧知雅時,他怔了一下,連忙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