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侯爺有多寵愛這個女兒,管事自然不敢攔她,親自將顧知雅迎進了莊子里。
她一直沉著臉,根本沒有理會管事的寒暄,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讓他直接帶路。
管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趕忙給她帶路,他小聲道“大少爺躺到了床上,也不知睡著沒。”
顧知雅身材高挑,步伐很快,走動時,裙擺上的牡丹隨風搖曳著,聞言,她眉頭微不可查地一挑,她并未說話,狹長的鳳眸里是明晃晃的壓抑,似是一直在壓著怒火。
管事將她帶到顧霖的院子后,就止住了步伐,這一刻他無比慶幸小廝手腳麻利,已將室內的狼藉收拾了一番。
顧知雅直接進了內室,室內燃著熏香,窗簾也沒拉,光線很暗,一走進來,她再次蹙了蹙眉,直到掃到床上躬身躺著的人影時,她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章嬤嬤也沒敢讓人拉窗簾,直接隨著她走到了床前,她過來時,才發現顧霖已經睡著了。
他咬著拇指,臉上和脖頸上都長著膿包,很是瘆人,章嬤嬤只瞧了一眼,就不忍直視地移開了目光。
顧知雅卻盯著看了好大一會兒,她沒有喊醒他,半晌,才轉身離開他的寢室,出來后,她才說了第一句話,“將大夫都喊來。”
顧知雅一一問了一下進展,他的癥狀不算特別嚴重,在大夫眼中,算是穩定住了,畢竟病情并未擴展,至于能不能治愈,他們卻說不好,他們給他開了不少藥,治療了近三個月,卻沒有任何緩解。
此時,大夫也有些束手無策,只能讓他按時服藥。
大夫退下后,顧知雅才將顧霖身邊的一等小廝,喊了過來,顧霖得病后,曾杖斃過三個小廝,如今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小廝,僅剩下三個。
顧知雅詢問了一下,三個月前,顧霖都是宿在哪兒歇息的,睡過哪些姑娘,這些姑娘,有誰得了臟病。
她問得很仔細,這些話,鎮北侯也曾問過一遍,是以他們回答時,倒也條理清晰。
問完這些,她又問了問鐘璃的事,“你們少爺可曾跟她產生過沖突”
康毅是顧霖的心腹,他將顧霖對鐘璃下藥的事,簡單說了說,“下藥失敗后,少爺曾圍堵過她一次,被她身邊一個女護衛攔了下來,除此之外,兩人沒了旁的接觸。”
顧知雅靜靜聽著,神情淡淡的,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待小廝退下后,章嬤嬤才道“姑娘難道懷疑少爺之所以得病,是源于鐘姑娘的報復下藥的事,算是被她逃過一劫,按理說她一介孤女,不該有膽子硬碰硬,難不成,顧承的事暴露了”
她話音剛落,就見顧知雅冷冷掃了她一眼,“顧承有什么事”
章嬤嬤心中一慌,連忙跪了下來,抬手就去扇自己的嘴,“是老奴失言,請主子責罰。”
顧知雅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一些,她攔住了章嬤嬤的手,親自將她拉了起來,“嬤嬤不必如此,日后這件事不得再提,就算房中只有你我,也只能爛在肚子里,懂嗎”
章嬤嬤鄭重點頭,“主子放心。”
“對你我自是放心。你讓人查查鐘璃身邊的女護衛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會有護衛”
日頭西斜,橙色的光芒灑了下來,將整個天邊都染成了橙色,暖風拂過院中,給整個北鎮撫司都增了一抹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