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劉寡婦含著眼淚,受著委屈,不覺得這兒子白養了,反倒是怪上了王麻子,甚至心底覺得劉愛花和劉小柱多事兒,才惹來這禍害。
她忍不住想,要是當初懷上劉小柱的時候沒心軟,直接把孩子打了就好了,如今劉小柱都那么大了,活生生一個證據擺在那里。
劉大柱好不容易躺到床上,再一看自己床頭藏著的餅干都沒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嗎,你就不知道哄著點。”
劉寡婦委委屈屈的道“不是你讓我跟他斷干凈嗎”
劉大柱臉一黑,身上疼的他直抽抽。
劉寡婦只得安慰道“算了,從今往后咱過自己的日子,別理他就行了。”
“那餅干怎么辦,我才吃了一塊。”劉大柱心都在滴血。
劉寡婦滿口說道“媽再給你買。”
她這會兒倒是忘了,就床頭那一桶餅干,還是劉大柱瞧見老顧家有的吃眼饞的很,回家摔摔打打逼著她花錢買回來的。
劉寡婦能有幾個錢,那錢還是從王麻子那邊騙過來的,用的還是劉小柱要吃肉的借口。
現在劉寡婦沒錢沒票的,哪里還弄得到餅干,為此劉大柱又是大發脾氣,一時間整個生產隊都能聽見他大聲罵親媽的聲音。
無人注意到,劉大柱眼底布滿了血絲,不管每天睡多久,眼底的紅痕都揮之不去。
在上河村,劉大柱的名聲也徹底爛透了,劉寡婦還想給他說媳婦,她一開口媒婆都恨不得插上翅膀趕緊跑。
劉家母子過得雞飛狗跳,隔壁老顧家卻蒸蒸日上。
孫強擔心表弟的傷勢,索性將自行車先借給他用,這段時間,一直是顧三妹騎著車,先送二哥去上班,然后自己去回收站,等下班了再繞道兒去接上。
顧老二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縮著手腳坐在后頭讓妹妹來回送太丟人,一力堅持自己可以一只手騎車。
結果第一天載著顧三妹出門的時候,就差點直接摔溝里頭了。
顧三妹怒發沖冠,對著老二就是一陣突突突,到底是把騎車的重任搶了過去。
每天瞧著兄妹兩個邊斗嘴邊出發,顧明東都覺得像是在看唱戲,每天吵架的理由都不帶重樣兒的。
就連顧四妹都說“二哥跟三姐天天吵也不覺得累。”
顧二弟跟顧三妹上班后不久,顧明東就帶著顧四妹和三個孩子去學校報名。
這時候還未改制,一學年從春季開始。
顧四妹早早的起來,先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凈凈,又給顧蕓扎了兩個小辮子,還不放心隔壁的兩個侄子,過去幫他們翻出最新的衣服來套上。
最后,顧四妹翻出四個書包來,其中一個是她自己一直在用的,另外兩個是顧老二和老三之前用的,分配給了顧家雙胞胎。
顧明南的書包都暴露出差生的本質,下頭磨破了一個洞,里頭也臟兮兮的,顧四妹縫縫補補還是能看得出痕跡。
顧明西的卻干干凈凈,能當新的用。
雙胞胎倒是完全沒吵架,都沒搶著要用新的,顧亮星大方的表示“我是大哥,我用這個舊一點的,讓阿晨用新的。”
顧亮晨也表示“大哥啥時候想跟我換都可以。”
“我家阿星阿晨真乖。”顧四妹忍不住揉了揉兩個孩子的小腦袋,這要是在別家,幾個孩子能為了誰用新的吵得天翻地覆,還是他們家的最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