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一處貧民窟是干凈的,就像它里面的住戶一樣。無論是自由開放的國度哥倫比亞,還是瘋狂壓榨底層人民的烏薩斯,她們國家里的貧民窟差距并不像社會制度的差距一樣那么大。交通不便,人滿為患,工廠和住處僅有一墻之遙,沒有經過凈化的污染物通過貧民窟里的河流排放進無人的荒野,讓自然母親將這些骯臟的東西照單全收。房子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小火柴盒,灰撲撲的,似乎擦一下真的能讓木棍燃燒起來。居住在此的貧民們就跟他們的房子一樣,臉上看不到任何生活的朝氣,有的只是千篇一律的麻木。
如果居住的地方真的是他們自己的房子的話,或許你還能看到他們的笑臉,而不是只能在孩子的臉上看到陽光。貧民窟里的房子所有權大都掌控在那些居住在上城區的家伙手里,他們手里的地契甚至多到需要一個足夠大的箱子來裝。對那些屹立在資本頂端的人來說,貧民窟帶來的租金或許在工廠的利潤面前微不足道,但是他們也不愿放棄這些沾滿了灰塵的地契,更不會大發善心將這些土地賣給那些人,即便對方攢夠了買房實際需要的金錢。資本家會將房價提高到一個嚇人的價格勸退那些想要真正在移動城邦里有個家的可憐人們,來繼續壓榨這些人身上所剩不多的價值。
貧民窟里的人們距離無家可歸僅有一條線的距離,而這條線是否會被打破全看那些資本家的意愿。如果房子真正的主人想要讓租客搬離住房,那他們與城邦的聯系只剩下了自己的身份證明,以及工作崗位。
在了解了這個世界里尖銳的貧富差距之后,瓦倫丁只能能對夜煙的運氣和手段表示敬佩。作為一個流浪了半個世界的盜圣以及前維多利亞落魄貴族,夜煙的錢包里并不像大多數人的一樣空曠到可以打一場世界戰爭,而她剛逃到龍門時正好就遇到了一名居住在下城區的市民想要賣掉自己在貧民窟的一棟房產大概是一名失意的商人,除了下城區的住房之外,這棟貧民窟的房屋是他僅剩的房產。
大概是急需錢的緣故,房價定的并不高,但也超出了這棟房子的實際價值。夜煙已經逃的夠遠也夠久了,在她想要在龍門找一個安身立命之處的時候,這位市民就給她送來了枕頭。
作為一名女巫,夜煙通過一些小小的手段就了解了那棟房屋的一些信息。她沒有去進行談判之類的繁瑣操作,而是直接找到了那名賣家,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藝給他做了個催眠,成功的以一個較低的價格買下了這棟房產,同時在離開時順走了他家的一張郵票,開啟了自己在龍門的傳說。
所以夜煙并不需要為高價房租和繁重工作而發愁,反而生活的很自在,甚至還有心收養了一只兔子來幫她做家政。
但是大多數居民活的并沒有她那么自在,每天睜眼就是工作,枯燥繁瑣,足以壓彎他們年輕挺立的脊椎;閉眼就是一家人的開銷和月末高昂的房租,足以讓他們頭疼整夜。
“這大概就是我會出現在這里的根本原因吧”
瓦倫丁坐在椅子上,看著前面數十名全神貫注的聽眾和講臺上口若懸河的托洛茨基,喃喃自語。
我終于記起來這只熊了
華夏有句老話說得好,有錢能使磨推鬼。在給了暗鎖一大筆活動經費之后,這只兔子終于是表現出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去收集信息了,而且在將近兩個星期的銷聲匿跡之后給瓦倫丁帶來了重磅消息。
她找到了整合運動的據點。
那天瓦倫丁正坐在窗前曬著太陽喝著茶,桌上的手機播放著舒緩悠揚的交響樂,就在那張任務目標的旁邊。緩緩流動著的音符包裹著他的身體,像是一雙柔軟的手拂上了他的臉龐,帶著無限柔情。下午的陽光正好從窗戶照進房間,灑在他的后背上,給他的身體輪廓鑲上了一層金邊。陽光沒有夏陽的燥熱
,也沒有秋天的蕭瑟,不如春季的和煦,卻含著冬日獨有的暖意,在長久寒冷中冒出的那一絲彌足珍貴能夠讓人放松一整天的溫暖。
就在他懶懶的躺在椅子上運轉起有些卡頓的大腦思考下一個該去打誰的時候,一陣紫色旋風直接從他身后的窗戶里沖了進來,緊擦著瓦倫丁的雙角撞在了床上如果不是邢一凰提前舉起了手攔下了這只毛躁的兔子,大概她能直接糊在墻上,跟那天被雷蛇一巴掌打成壁畫的芙蘭卡如出一轍。
“老大老大我找到那個整活運動的據點了就在貧民窟”暗鎖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下來,在點頭感謝了邢一凰后直接跳到了瓦倫丁的面前,手里還晃悠著她剛剛用來爬窗戶的鉤子。
“是整合運動。”
瓦倫丁淡定的放下茶杯,抽了幾張紙擦掉剛剛被潑到身上的茶葉,站起身走進衛生間,經過暗鎖身邊時還順手捏了一下她腦袋上不斷跳動著的兔耳。
力氣并不大,算是一個小小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