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六個字,從拉斐爾的口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怨念。
“聽我說,我沒在開玩笑,這塊蛋糕真的有毒。”
瓦倫丁覺得自己再不說些什么回去怕不是腦袋上要被開個洞。
“所以呢”
對方的笑容依舊充滿著黑色的危險,瓦倫丁只能看到自己悲慘的未來,沒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但是這并不影響他把自己吃掉這塊蛋糕時內心的思想感情給說一遍,或許說得好拉斐爾老師會給他一個滿分饒他一命。
一個問題擺在了瓦倫丁的面前。
問對這塊蛋糕的口味和內涵進行深刻的剖析,里面表達了制作者怎樣的思想感情
瓦倫丁閉上眼,開始回想自己第一口吃下蛋糕直到剛剛填完嘴唇的心路歷程。
“蛋糕的味道很好,很甜,帶著幾縷酸酸的味道。我很喜歡這種帶著酸的甜味,一昧的甜只會讓我覺得頭痛,而那股酸正好豐富了它的口感。”
“這是舌頭上的味蕾告訴我的,我的大腦在經過快速的運算后告訴我舌頭沒有說謊。”
瓦倫丁將一開始放著蛋糕的盤子推到一邊,雙手交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也開始變得冷淡下來。
他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嚴肅認真一些。
“平常我們吃的食物到這里就結束了,口感不錯,味道很好,八個字足以形容完所有的美食,當然,擺盤不算在里面。”
“但是對于這塊蛋糕來說,只是開始。”
“果醬、奶油以及經過烘焙后的蛋糕基底在經過牙齒的咀嚼后混在一起,通過食管滑進了胃里。這一過程是體會不到什么味道的,如果這塊蛋糕在酸和甜之后還有什么味道的話我估計不會吃第二口。”
“在這些混合物到達胃里之后,這塊蛋糕的真正味道才開始在味蕾上顯現。你會發現你的舌頭突然嘗不到任何的甜味和酸味,你試著去調動它,卻發現舌頭就像一條冬眠中的蛇一樣遲鈍,不再像往常一樣靈活。”
“在你試圖繼續找回舌頭的控制權時,你驚訝的發現,口腔也跟大腦失聯了。遲鈍的舌頭緩慢地撞擊著口腔,但你感受不到口腔皮層傳來的任何感覺,就好像所有的神經都跟這塊皮層切斷了聯系,你只能感覺到一股麻痹感。”
“對,就是麻痹感。”
“在你吃下蛋糕后的五秒鐘,你的口腔跟大腦失聯,緊接著是你的食道,你的胃那股麻痹感以你的口腔為中心,通過血液向全身各處不停散發著,你的肩膀,手臂,雙腿雙腳紛紛切斷了跟神經中樞的聯系,就好像長大后的孩子離開了家一樣。”
“在那一瞬間你的思考都開始變得跟身體一樣遲鈍,你意識到毒素已經靠近了智商的高地,開始向你的指揮部發起了進攻。”
“整個人就好像懸浮在半空中,只剩下了一個大腦和仍在跳動著的心臟。但是伴隨著麻痹感的逐漸接近,你的大腦開始發出警報,心跳也開始加快,因為無數混進血液中的毒素開始在你的動力核心里堆積,它們想要跟圍攻指揮部的毒素一起將你最脆弱最致命的兩個地方拿下。”
“那個時候你整個人都走在死亡的邊緣,腳下就是地獄的深淵,眼前是無窮無盡的黑色,你甚至都能看到地獄中的死神在向你招手,沒有一絲血肉的骷髏手臂順著的身體撫摸上了你的臉龐,動作輕柔的就像你是她的孩子一般。白色的骷髏微笑著纏在了你的身上,你卻一點涼意都感覺不到,有的只是無窮的溫暖和柔情,就像蛋糕剛入口時的酸和甜。”
“在你將要被誘惑進深淵的那一刻,毒素的蔓延戛然而止。那股麻痹感停在了將你殺死前的最后一步,止步在了你大腦和心臟的門前。緊接它們著如潮水般退去,不帶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光明再一次進入到了你的視野中,你又重新拿到了身體的控制權,整個人就像新生兒一般對周圍的環境充滿了新鮮感,就好像重活一世,又來了一次輪回。”
“一次在地獄邊緣的游走,卻像是身處天堂一般享受。”
瓦倫丁放下了手臂,整張臉微微抬起,45度角斜視天空,嘴角的弧度里滿是憧憬。
“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再吃一塊。”
瞬間,他的表情就變得跟大學期末考只有59分一樣落寞。
“可惜我去拿的時候只剩下最后一塊了其他的餐點都沒有這塊蛋糕這么受歡迎。”
“并沒有。”
一直在沉默的邢一凰開口了。
她在瓦倫丁做語文題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大碗的面條撈了個干凈,還喝了好幾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