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
溫簡言抬起手,用溫熱的指腹蹭了蹭對方的側臉,笑瞇瞇地說道∶“下一次讓你親個夠。”
巫燭好像聽懂了。
他猶豫了一下,視線落在溫簡言的嘴唇之上。
“不騙你。”
嘴唇開開合合,露出閃著光的白色牙齒,和若隱若現的淡紅舌尖。
””
巫燭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個方案。
溫簡言的嘴唇不著痕跡地翹了翹。
嗯,看這個樣子,即使是真的互通了部分記憶,也應該沒有互通多少,否則不會這么容易被糊弄過去的。
尤其是被“下一次”這種話。
畢竟,經歷過昌盛大廈這個副本之后,對方應該早就已經該明白,所謂的下一次基本上就相當于一張空口畫的大餅。
吃是吃不到的。
只能掛在天上看看這個樣子。
把人安頓好之后,溫簡言就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對方的身上收了回來,轉而打量起了眼前暗藏危險,逐漸變得不再安靜起來的走廊。
他有預感,無論是上面掛著的這些油畫,還是這條走廊本身,都絕不簡單。
剛剛的經歷更是加倍驗證了溫簡言的猜測。
深不見底的走廊,走廊之上掛滿的鏡子,鏡子背后蠹動著的無數模糊人影,線索全部指向了唯一的結論。
那就是∶
這條走廊恐怕就是外面那條路的一部分。
無論是”路”之外,還是走廊的鏡子之后,就是人類不該進入的區域了。
之前的黑方小隊就是險些被他引入其中,而鏡子內的那些影子,也正在試圖沖破障礙,入侵到這里來。
只不過,外面那條路只能允許“鬼”走上去,而裱畫店內的這條走廊,卻是人類也可以邁入的。
每一個“建筑物”都是有其被創建的原因的。
既然昌盛大廈被創建出來的目的,是將從世界深層游蕩出來的鬼送回去,那么,這條街道,這個裱畫店,以及這條走廊的目的又是何在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看似和整個副本沒有關系,但是,對于全局來說卻可能至關重要。只有掌控全局,未來才有可能和夢魘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抗衡。
溫簡言邁著步子,來到其中一側墻壁上,借助著自己手中的光源,仔細地在上面尋找著可能的蹤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畫已經遠不像他先前剛剛進入時那樣平靜了。
無論是暗紅色畫框,還是刺眼的猩紅畫框之中,所有的圖景都在進行緩慢的異變。
而且,不管畫中有沒有人像,似乎都已不再。
這些場景各不相同,有大有小,且沒有出現絲毫重復。
畫中描繪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墳,還有衰敗傾頹的破屋,銹跡斑斑的老式火車,無邊無際的林子,房門緊閉的房間
唯一相同的是,這些畫面看上去都格外不祥,似乎有什么陰影在其中蠢蠢欲動。
溫簡言敏銳地意識到,和自己最開始進入這條走廊時相比,這些看似并無危險的場景也出現了些微的變化。破屋背后有暗影顯現,房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隙,荒墳背后土堆散開
似乎一切都在預示著危險的訊號。
那些面目模糊的人像在視覺邊緣緩慢移動著,一束束冰冷麻木的視線穿透黑暗,落在溫筒言的身上,帶來一種毛骨悚然的,被恐怖存在注視著的感覺。
就連那些栩栩如生的,被保護在暗紅色相框之中的人像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和剛剛相比,這些本就逼真到過分的人像,此刻更是帶上了一絲詭異的色彩。
右上角,一個月穿紅衣,面容慘白的女人看在角落里,一雙黑到詭弄的眼珠從黑暗之中望來,右下角,一個身材筆得,面容明冷的中年男子似乎以乎改變了姿勢,原本出現在畫面之上的右手似乎消失了,垂在了身側。
甚至在溫簡言移開視線的瞬間,他也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在自己靠近左手邊的一張畫上,一個臉上滿是戰紋,仿佛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猶如老樹皮般干巴皺縮的老婆婆,明顯地轉動了一下眼珠,似乎正在逐漸從盾距之中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