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如血的暗淡光線照亮了住客慘白陰冷的面孔,從遠處看去,簡直像是一幅恐怖的地獄圖景。
在濃重的黑暗,和模糊的光影之中,他們只能隱約看到主播們端餐盤的動作,但是,再具體的無法觀察到了。
空氣之中,腐爛的氣味更重,像是有什么動物死在了房間中央一樣,刺激得人幾欲作嘔。
遠處,眾人膽戰心驚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推移,漫長得令人心焦。
終于,紅色的燭光開始一盞一盞地熄滅,干擾燈光的力量開始消失了。
大廳之中的黑暗開始一點點散去。腐爛的氣味也逐漸變淡。
結束了
每個人的心中冒出同樣的想法。
像是在印證他們的猜測一樣,幾道人影快速地向著這個方向跑來。
他們身上穿著侍應生的衣服,臉上戴著遮蓋五官的面具,面具之下氣息混亂而急促。是主播無疑。
“完成了。”
陳默呼吸急促,喘息著說道。
“發生了什么”黃毛壓低聲音,緊張地問。
第一個人的目的,就是為了親身探明宴會可能出現的風險,所以,活著回來的人,務必要事無巨細地將先前發生的事告知隊友。
“我們端著盤子向著桌子而去,越往前走,光線越暗。”陳默定了定神,開始講述。
即使現在一切已經結束,他回想起來,仍舊感到心驚膽戰。
隨著光線被剝奪,前方住客冰冷僵直的身影卻越發顯得清晰,那張慘白的,看不清五官輪廓的臉一動不動,緊緊盯著前方,令人心生恐懼。
“桌子上有可以點燃的蠟燭的火柴,”陳默說,“但是,它的目的卻不是點燃蠟燭,而是取我的血。”
“什么”
旁邊幾人都是一驚。
“在劃亮火柴的瞬間,我的指尖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劃傷了,”說著,陳默伸出手,展示給他們看自己食指尖的傷口。
那傷口還很新鮮,像是剛剛產生的,但是,周圍的皮肉卻泛著白,沒有流出一滴血。
“而且,在蠟燭燃燒的過程之中,我有一種鮮血仍然在流失的感覺。”
陳默在面具下的臉白了白,像是要克服什么心理陰影似的,十分艱難地說“而且,在我開始流血的時候,住客發現我了。”
他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剛剛發生的每一幕。
鮮血被從傷口之中吞噬,桌上原本毫無動靜的燭臺上冒出一簇理紅的火焰,詭異的紅光籠罩著他,總算是將那片粘稠濃重的黑暗驅散。陳默剛剛松了口氣,準備繼續接下來的行動之時,卻突然背后一涼。一股“被盯上”的感覺兜頭襲來,令他毛骨悚然。
他下意識地扭過頭,卻正正好對上了一雙黑洞洞的,毫無情感的陰冷眼珠。
是住客。
聽著陳默的敘述,溫簡言陷入了沉思。
和他之前猜想的一樣,宴會的本質和之前昌盛大廈第四層是相同的。無論是引鬼的紅光,還是為鬼獻上的供奉,都是十分類似的機制。
在點微結語。為“生客”上菜之前,他們的臉上取著足以遮擋氣息,迷惑玩題的面具,所以不會被當做是人類,但是,在他們用血點燃蠟的銷間,給鬼了進食契機的同時,也暴露了自身的存在
如果不在這段時間內,及時將代表著人類靈魂的餐食送上,那么,送餐的員工就會先被當成食物,被厲鬼襲擊。這也就是為什么,酒店經理說,要點燃桌上的燭臺,才能開始為客人上菜,以及,務必要在蠟燭燃盡之前,將食物送上。如果不完成第一條,那么,進食的規則無法被觸發。
如果不完成第二天,那么,員工將會取而代之,成為被進食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