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一愣。
顏色
“每使用一次,我身上的顏色就會消失一分,”說著,白雪張開手。
他的手掌在燈光下白的幾乎透明,雖然仍舊無法看到里面的血管和骨骼,但卻已經完全不像是人類能夠擁有的顏色了。
像紙,甚至比紙更薄,更白。
“等到我完全褪色,就會消失。”
他使用的詞匯不是死亡,而是消失。
“”
溫簡言的視線落在白雪的指尖,似乎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白雪收回手。
“你不問我為什么要對你出手嗎”
“我需要問嗎”
溫簡言聳聳肩,神情自然,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險些被隊友殺死的人。
那是一次試探。
但他更清楚的是,那是一次十分致命的試探。
雖然白雪可能并非為了置他于死地而出手,但是,在他的世界和價值觀之中,其他人的性命沒有絲毫地位,即使最后猜想錯誤,他真的殺死了溫簡言,白雪也并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的
愧疚之心。
因為,對他來說,別人的“生命”并不重要。
或許溫簡言有種預感,對于白雪來說,就連他自己的生命可能都不是很重要。
“確實不需要。”
白雪說。
又一次。
他端詳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青年,在那人偶般的表象之下,一雙漆黑的雙眼深處掠過一絲異光。
這家伙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自從進入這個副本開始,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多少次了呢
似乎數不清了。
每一個人類都被命運女神手中紡錘的紡線束縛,操控,起舞,被囚禁在一個又一個的數字,一條一條的繩索之中。
他相信概率,信奉數字,但是
面前這個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異乎尋常的能力,同時又藏著無數的謎團,他打破了小概率事件的詛咒,一次又一次堅強地在死亡的陰影之中活了下來,甚至還借此推斷出了他所隱藏著的,正式的天賦。
好奇心一次又一次地在心中膨脹。
他究竟還能跳踉多久,才會被命運捕獲呢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白雪稍稍傾身,看向溫簡言,問道“你怎么做到的”
他能夠看到概率。
這就意味著,他知道自己哪張牌是穩贏的。
明明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比大小的游戲,但最后卻是那個沒有任何能力的人勝出這實在是讓他想不通。
“單次比大小時,輸贏的概率的確是絕對的。”
溫簡言懶洋洋地向后靠在椅背之上,他拿起桌上的紙牌,修長的指尖靈巧地把玩著。
他將一張牌正面朝向白雪,遞了過去。
方片七。
溫簡言稍稍傾身,用那雙淺色的眼珠凝視著對方,說
“但是,如果視線被單張牌的概率困住,就會忽視掉對大局的把控。”
“別忘了,我們的輸贏并不只和數字有關,也和牌的花色有關,”溫簡言說,“想要贏過這張牌,所有比7大數字,還會有不同花色的其他兩張牌,雖然只是增加了一個小小的變量,勝負依舊會變得復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