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晚上六點,陳澄才走出了船艙。
他表情陰沉,因睡眠不足而顯得十分暴躁:
“……什么破晚宴還得強制參加,結束副本之后我不需要休息嗎?他媽的傻逼夢魘,就會整些花里胡哨的形式主義——”
聞雅指了指陳澄的領口,“你的領帶歪了。”
陳澄陰沉著臉,動作粗暴地整理著領口,“束手束腳。”
晚宴有著裝要求,所以陳澄只能穿這個。
而他顯然并不習慣穿正裝——即便其剪裁完美貼合體型,對陳澄這種年輕人來說依舊顯得束縛。
他看向溫簡言,挑眉問:
“你真不去?”
雖然晚宴是向著所有的前十挑戰賽幸存者開放的,但是,夢魘前十同樣也能參加。
“不去,”溫簡言沒個正形地癱在椅子上,沖他揮揮手:“好好玩。”
聞雅嘆口氣——她今晚嘆的氣比以往都多。
“好吧。”
說畢,兩人轉身離開了。
溫簡言躺在躺椅上,繼續吹著海風。
天色已經不算早了。
太陽的位置已然偏移,海面上被籠罩傍晚特有的暗淡暮色中,深藍色的海面波光蕩漾,層層疊疊的海浪推著游輪,景象一派祥和。
今天的真人秀時長已經達標,于是,溫簡言關閉了直播,開始享受久違的清閑。
只可惜,這樣的清閑并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陳默幾人從賭場內部走了出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的臉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對。
溫簡言皺皺眉,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掠過,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不,沒發生什么。”
陳默的眉頭皺的很緊,在猶豫幾秒之后,才開口道:“只是……賭場里的氛圍好像不太對。”
氛圍不太對?
溫簡言一怔,神情嚴肅起來。
他清楚,夢魘準備在這艘船上動手腳,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其方式,但是,游輪上的賭場顯然會成為矛盾的核心,正因如此,他才會對這里格外關注。
“走,帶我去看看。”陳默點頭,一行人重新進入賭場之中。
一踏入其中,溫簡言就立刻感受到了其中的異常之處。
雖然仍舊是人滿為患的賭桌、叮當作響的籌碼,以及一臺臺發出歡快聲音的老虎機,一切都和昨天前天、甚至大前天都毫無差別,但是,混雜在其中的氛圍卻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就像陳默所說的……
有哪里不太對。
先前那虛假高漲的歡慶氛圍出現了緊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魔的狂躁和緊張,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相同的癡迷和癲狂,著了魔似的注視著面前的賭桌和賭局,像是要將自己的全身心都撲上去似的。
溫簡言皺著眉,在賭場里緩慢環視著。
“你們去外面等我。”
他扭頭對身后眾人說。
其余幾人對視一眼,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紛紛點頭,離開了賭場。
溫簡言抬手松了松領口,走向其中一張賭桌。
想要弄清楚夢魘現在究竟在做什么,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自然是讓找某個非人類分析一下大屏幕上的數字,但是,巫燭現在不知所蹤,那么,他就只能用自己的法子來進行驗證了——雖然耗時不短,其結果也需要更多的分析和考量,但卻也是唯一的途徑了。
他拉開椅子,在21點的賭桌前坐下,熟稔地丟出籌碼,向著荷官笑笑,開始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