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隨即以下涌起浪潮般的震動,墻壁、地面、船艙、龍骨……都呻吟著臣服,一切圖景都隨之在她的思緒之內盡數展開,當然了,這些還不算完全,但是……已經足夠了。
丹朱的嘴角彎起美妙的弧度。
是的,距離真正成為這艘船真正的船長,她只剩一步之遙。
溫簡言猛地頓住腳步,抬起頭,向著空中望去。
船體在震動。
像是有什么東西蘇醒了。
那種無可抗衡地力量整在由向內擠壓著整艘游輪,原本橫亙在地面、墻壁之上的縫隙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壓縮,像是一個結構松散的紙團被一點點地捏緊,而他們就像是被困在紙團里的小小非常,只能隨著它的動作無助地四處亂撞。
無一例外,其余幾人也注意到了這一不尋常的狀況,臉上齊齊浮現凝重的神色。
“怎么回事?”陳默眉頭緊皺,“為什么突然——”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黃毛的臉色就忽然變了:“不好!”
他死死盯著前方不遠處,提高聲音:“電梯快要消失了!”
溫簡言心里忽然產生了某種不好的預感,他厲聲道:
“快過去!”
話音未落,眾人便立刻拔腿狂奔起來。
穿過毫無生氣的人體賭桌,穿過陰冷歪曲的走廊,前方不遠處的道路盡頭,是銹跡斑斑的陳舊電梯——四周的墻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正中間收縮,將電梯的金屬門一點點吞沒。
陳默咬緊牙關,眸光發狠。
沉重的金屬鎖鏈飛出,試圖阻止這個過程——但下一秒,鐵鏈狠狠撞在了堪堪合攏的墻壁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沉悶巨響——他失敗了。
就這樣,在他們眼睜睜的注視之下,通向下一層的電梯就這樣消失了。
眾人停下腳步。
他們氣息有些不穩,彼此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陰沉的眼神。
“……”季觀抬起腳,泄憤般狠踹著面前嚴絲合縫的墻壁,憤怒地咒罵著:“操!”
“曖,別那么暴躁嘛,”直到這時,費加洛才從后方慢慢悠悠地趕到,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笑瞇瞇地聳聳肩,“沒有電梯有什么大不了?按照你們之前那樣再做一次不就好了?”
溫簡言扭過頭,目光落在了墻壁上被擠壓出來的怪異紋路之上。
他眉頭一皺,歪過腦袋。
這像是……
一張笑臉?
他眉頭下意識上前一步,想看的更仔細一些。
忽地、紋路在他的眼前猛地扭曲,被染成漆黑的惡意荊棘從中涌出,以尋常人無法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氣,疾飛向他的面門!
“——!”溫簡言瞳孔驟縮。
但還沒來得及后退半步,他的動作就止住了。
在他面前三寸的地方,荊棘被生生攥住,無法再前進分毫。
巫燭垂下眼,金色的血液自蒼白的指尖淌下。
他松開手,荊棘在那瞬間化作塵煙,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剛剛究竟怎么回事?”陳默死死盯著墻上的褶皺,肩膀緊繃,警惕著下一輪的襲擊——但是,剛剛的一擊過后,卻再沒有新的荊條出現,一切恢復了平靜,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丹朱。”
溫簡言表情陰沉,緩緩道。
“她現在獲得了游輪的控制權。”
在游輪出現震動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里形勢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