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對此視而不見,似乎并沒有幫他止血的準備。
忽然,他毫無預兆地停下腳步。
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般,雨果抬起眼,向著走廊深處看去。
不遠處,燈光斷斷續續,顯得氛圍愈發陰森可怖。
“滋,滋滋——滋!”
燈光忽然熄滅,四下一片漆黑。
雨果定在原地,呼吸平穩,表情冷靜。
“滋啪——”
燈光亮起,照亮了下方窈窕的一道身影。
也不知是從哪里、又是從何處出現的,就那樣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能活動了。”雨果的目光定焦在丹朱身上,緩緩開口,語氣平鋪直敘。
“是啊,”丹朱咯咯輕笑著,娉婷走來,毫不在意地展示著自己已然徹底異化的半張臉,語氣玩笑,“怎么,表情這么嚴肅……不祝福我一下嗎?”
雨果一言不發,定定望著她,唯有繃直的脊背昭示著某種秘而不宣的警惕。
丹朱也不介意。
“你知道我來找你做什么,”她抬起手,指尖撥弄著如云般的長發,“你在太多不該做的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了,而它對你的忍耐程度也已經到了極限。”
“如果你再這么為所欲為下去,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恐怕是你我都不愿看到的。”
“就比如……”丹朱的視線落在雨果的肩上,像是忽然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似得,嘴角一彎:“你現在撿到的這個小家伙。”
她走上前,伸出涂抹著血紅色蔻丹的手指,捏住陳澄的下巴,抬起他了無生氣的、蒼白的臉。
“嘖嘖嘖。”
丹朱表情玩味:“居然還留了他一命,你現在還真是變了。”
她笑著抬起眼,眸底像是浮動著血色的香霧:
“你說,把這個小叛徒交給我處理,怎么樣?”
她的語氣很曖昧,似乎在說著情人間的枕邊耳語,或是在促成一樁桃色的交易,但只有靠的足夠近的人才能看到,此刻丹朱的眼眸深處沒有半點情欲,只有深到看不見底的惡意。
“……”
雨果面無表情地側了側身子,雖然沒移動多少,但卻讓陳澄的頭顱從丹朱的手里脫了出來,重新了無生氣地耷拉了下去。
丹朱垂下眼,捻了捻殘余著鮮血的手指。
她將指尖的鮮血抹在雨果的衣擺上,后退一步,懶洋洋地重新拉開了距離:“小氣。”
“人的位置你已經知道了,請務必及時趕到,”丹朱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否則的話,我恐怕就不得不對你動手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她的語氣聽不出半點惋惜的意思。
“別忘了你真正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說完,也不等雨果回答,她轉過身,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
雨果在原地停留半秒,再次邁開步伐。
他走進電梯,按下按鈕。
在漫長的運行過后,電梯門打開了,一條深不見底的走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空氣中浮動著濃郁的花香,顯然丹朱曾長久地停留在這里,艙房的門緊閉著,門上的文字浸沒在陰影之中,每一個上面都寫著不同的代號,有的已入住,也有的未入住。
雨果目不斜視地走過這些房間,一路來到走廊深處,在屬于陳澄的那間艙門前停下。
門依舊緊閉著,上面的入住進度不知何時已經推到了100%,但卻依然是未入住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