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在于這條河。”舒映桐沾水在下游處又添了幾筆,“把中下游河面拓寬,開溝鑿渠,水繞農田。堵,不如疏。”
說完在下游又加了一條線,轉頭定定看著景韞言的眼睛,“再造一條河道把水往圖江分引。他做不了,你們可以。”
景韞言撐在下巴的手指輕扣臉頰,眸光閃耀笑吟吟地看著她,“勞民傷財的事,你又知道我們愿意做”
一條水痕直直向北邊劃去,末端寫下一個天字,“安居樂業,家有余糧,我們身為百姓只圖這兩樣。”
景韞言眸色一沉寒光閃過,盯著舒映桐淡然自若的眼睛,半晌,眼尾上揚長睫翕動,羞羞怯怯,“哎喲,這么了解人家做什么嘛”
呵,好一個得民心者得天下
深謀遠慮,心思縝密,才思敏捷,處事果敢。
得虧上任縣令走了,不然被東宮得一良才,想想就頭大。
這女子真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也該是東宮氣數已盡,現在的垣縣可是文淵的囊中地嘍
一旁的安行舟如同遭雷劈一樣,神色復雜的看著景韞言像個嬌羞的小媳婦一樣挪著凳子一點一點往舒映桐那邊蹭。
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做出如此行徑
感覺自己裂開了
“呃冒昧問一句,這跟饑民有何關系”
舒映桐寒著臉抬腳抵住挪過來的凳子,把自己的碗推到河流位置。
“旱災也算有點用處。貼出告示去,不再按日施粥。想吃,去干活。既解決了饑民滯留帶來的隱患,也遏制了一些冒充饑民不勞而獲混吃之人。”
垣縣的災情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有的人抱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利己主義精神,真正需要救助的人并沒有那么多。
遠的不說,就說環山村的山上還能挖到野菜,以此可見,這新來的知縣反而被人綁架牽著鼻子走。
安行舟心中立刻點燃一把火,此計甚妙
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如果真能如她所說,河道治理好了之后,垣縣何愁不出功績
“可是我拿不出米糧”
燃起的熱火又被現狀澆熄了。
“學學他,找你主子撒嬌。”舒映桐往旁邊抬抬下巴。
“啊這本官做不到啊”安行舟苦著一張臉。
“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你蠢。”舒映桐冷哂,“旁邊這位不就是送上門來的財神。”
這知縣說蠢,又知道去找商戶籌糧。說聰明,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都做官了,還按著文人那套處事,果然是社會毒打還不夠。
人家拿著熠王的令牌上門只當是信物,就沒想過這塊令牌有多大權利
“嘖,這么快就把人家出賣了。你變心也太快了吧”語氣幽怨得像被人拋棄的媳婦。
“做生意是要成本的。”舒映桐答得四平八穩。
“咳”安行舟窘迫地看向景韞言,“那個糧”
“你倒是懂得打蛇隨棍上。哎呀,真羨慕你,有人追著給你喂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