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英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神微閃,卻什么也沒說。
他看了一圈,率先走到周曉月的桌邊。椅子移動到原位,安在周曉月習慣擺放的位置。
之前隔著距離望到的朦朧影子在這一刻化成了具象。
霍長英把手搭在桌上,手指輕輕劃過桌沿,然后他轉過身,抱起雙臂,用背輕靠著桌邊。
他不經意間說出一句。
“只有一張椅子啊。”
衛沉是不會先坐下的。
霍長英也不坐,有意看向周曉月,他設置這個語境,就是為了讓周曉月做選擇。
衛沉皺眉,沉默地看著周曉月,聽她的。
周曉月被兩個人看得一慌。
她平時不坐在桌子前面,就是坐在床上,所以沒有再放置沙發,軟椅之類的家具。
她說“我去搬別的椅子。”
周曉月腳步都邁出去了,霍長才英笑笑叫住她“好啦,別忙活了,你也不想叔叔阿姨發現吧。”
霍長英一指那張椅子“你來坐。”
他雖然行使著越界的派頭,但說得挑不出一絲問題,系統“滋滋”響了一會兒,沒有發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衛沉也認同讓周曉月坐,便安靜地守在在周曉月另一邊,要看著她坐下。
“那好吧。”
周曉月看看霍長英,又看看衛沉,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依言坐到中間。
臥室很大,完全容得下三個人,還有更多的容積。
但是兩個高長的異性少年加在一起,把周曉月夾在當中,就在無形中擠壓了另外一種空間。
衛沉在的時候,周曉月只顧著擔心他,沒有那么多想法。當霍長英和衛沉都在這里,終于引起了周曉月對性別差異的警覺。
她本來就比他們纖細、弱小。
就算衛沉極瘦,也附著削薄的肌肉,何況他抽長得那樣高,比周曉月更結實,更有力。
霍長英更是高挑修長,肩寬腰窄,一側身就能毫無疑問蓋住周曉月整個身子。
周曉月再坐下去,更加矮了一截。
她慌張地掃過一圈,終于注意到自己房間里各處細節七零八落的愛心小擺件,貼身的睡裙,還有距離不遠的大床
對周曉月而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切,都因為兩個外來的異性闖入者,變得微妙,甚至曖昧。
周曉月心頭一撞。
“那個,我們現在可以來說今天晚上的事情了。”
她連忙把話題拉回到正事上。
生怕霍長英和衛沉會從“一張椅子”,發散到這個房間里的其他東西。仿佛不說出來,他們就看不到。
她轉移得很拙劣,對霍長英和衛沉兩個人都不起作用。
但看著周曉月臉上還帶著哭過的痕跡,嬌弱得楚楚動人,又沒人會忍心不順著她。
就好像一只不小心闖進了猛獸領域的草食動物,還不等被攻擊,就先哀鳴著伏地示弱。
于是接下來,便是捕獵者之間的爭斗。
“具體的情況,我已經大概了解了。”霍長英先開口,他移動眼神落到衛沉身上。
“衛沉,你不用太擔心,這件事醫院也有看管人員,維護安全的責任。治病救人是第一,醫院不會答應鬧事者的無理要求。”霍長英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皺眉,嘆氣,適當地表露同情和尊重,不多,也不少。
衛沉給了一個反應。
“嗯。”
周曉月卻迫不及待地回答,“那就好。”她比衛沉本人表現得還要上心。
“他們還打了衛沉”周曉月就像是找到家長的小孩,向霍長英告狀。
霍長英瞥一眼桌子上的醫藥箱,又轉向一言不發的衛沉,眉眼更加松展,輕輕一笑。
“原來是這樣。”
然后霍長英舒展姿勢,放下手臂,放到周曉月的椅背上,幾乎半攬著她。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