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可以追責了。”霍長英要提出傷人索賠,就不會只停留在嚇唬趕人目的那么簡單,而是動真格的。
衛沉嘴唇緊閉,不說話,周曉月很關心,不斷提問。
“可是那些人是債主方,真能追究他們的責任嗎”
“先提起訴訟,再和他們調解,應該可以幫衛沉減免債務。”霍長英說出他的辦法。這是可行的。
畢竟法律沒有規定子女必須給父母的債務承擔清償責任。
只是衛沉父母沒有離婚,夫妻共擔欠債,加上衛沉父親坐牢,失去還債能力,追債方只能緊盯著母子不放。
在重新簽訂還債條約,合法合規地分期收回部分債款,和繼續浪費人力物力,惹出更大的麻煩之間,可以想象對方會做出哪一個選擇。
“嗯嗯。”
周曉月一邊聽一邊點頭,她抬著頭,仰慕地看著霍長英。
她真心覺得,世界上不可能有難倒霍長英的事情。
他果然有辦法
“但是訴訟并不容易”衛沉終于開口,一句話就問出關鍵。
“我建議你去申請法律援助,雖然需要走很多流程,但有不少可靠的律師。我父親的一個律師也有做公益上的義務援助。”
霍長英直接壓過衛沉的話,沒有給衛沉留出任何余地。不給他考慮的空間,更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霍長英甚至提前考慮到衛沉的自尊,一下子就搬出了免費的律師援助,抹殺一切衛沉在周曉月面前展現的自我,剔除所有會讓周曉月同情、記掛的可能性。
因為霍長英不允許,周曉月注視別人比注視他更久。
“那太好了”
周曉月心上壓著的石頭搬開了一塊,她聽霍長英說完,竟覺得事情已經落定似的,莫名心安。
她就是這樣地信賴霍長英,依賴霍長英。
霍長英溫柔地看著周曉月,笑意盈盈。
這是霍長英花費精力和心血,一點點澆灌、培育出來的花,絕不會讓別人染指。
哪怕旁人多看一眼,肖想一瞬,都是對他的挑釁。
周曉月轉過頭,看向另一個沉靜的少年。
“衛沉,你聽到了嗎你的事可以解決”
“我聽到了。”
周曉月問,衛沉就認真地回答,不會冷淡地敷衍。
但衛沉的神情卻還是被冰封住似的,找不到一絲喜色,甚至更加冷漠、麻木。
周曉月已經知道衛沉是什么樣的人,不會在意他表面的樣子
霍長英同樣一點也不介意,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霍長英淺笑“還有一件事。莫醫生考慮到病情嚴重性,已經把衛沉母親的手術提前安排到后天。
手術通知明天就會出來,算我提前透露了一個好消息吧。”
“呼。”周曉月松了一口氣,她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胸脯。
她一邊對霍長英冒出新的崇拜,一邊為衛沉感到開心。
對周曉月來說,衛沉身上每一件事情天塌地崩似的大難題。
可就是這些棘手的難事,就這么在霍長英的話語中一樣,一樣地化解,歸于平靜。
周曉月也一點點放松。
霍長英說了,一定能實現的。就像他幫忙調動手術,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
于是周曉月放下心。
“這樣總算可以安心等手術了。衛沉,你媽媽一定會沒事的”
她被霍長英安慰完了,又去安慰衛沉。
衛沉看了周曉月一會兒,神情不動,黑眸深得看不到虹膜細節,幾乎不像是生物的眼睛。
最終,他還是點了一下頭,像是輸入的程序反應。
他不是答應霍長英,而是回答周曉月。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