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恍惚了半晌,而后余光不自覺往他脖子那里瞥去。
“你標記還沒消除”
她以為自己態度這樣好是還受到標記的影響,意識到這一點的沈斯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些失落。
“和標記沒關系,我只是不想做讓你不快的事情。”
“”
這個回答遠比被標記影響了還要讓白桃覺得可怕。
她咽了咽口水,在反復確認沈斯年沒有開玩笑后,悶悶吐槽道。
“難不成是撞壞了腦袋”
“我這樣做有那么讓你驚訝嗎”
沈斯年薄唇抿著,白皙的面容和脖子上曖昧的紅痕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透著一股凌虐的破碎感。
“我欠了你這么大的人情。在我這里你和救命恩人沒什么兩樣,我在意你的感受,應該再正常不過吧”
他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那大多時候都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面容帶上了些生氣。
的確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只是白桃還是被對方突然這么溫柔體貼的對待著,她多少還是不大自在。
她眼眸閃了閃,也沒再說什么,見對方走得艱難,還是伸手扶住了他。
“沒什么好勉強的,我既然都來了,不至于連扶你一把都不愿意。”
這一次沈斯年沒有再避開。
從他這個角度他能夠清楚看到少女挺翹的鼻子,長長的睫毛,紅若海棠的嘴唇。
還有發絲之下隱約可見的白皙的脖頸。
他喉結滾了滾,這一次不是信息素溢出的躁動。
是他自己生了些不清明的想法罷了。
沈斯年強迫著自己從白桃的身上移開視線,垂落在兩旁的手不自覺攥緊。
“謝謝。”
這兩個字說的很輕,然而兩人距離這么近,白桃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她沒有抬頭看他,半晌才從鼻子里應了一聲算是回應。
不怪白桃反應這般平淡,因為她做這些,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得到對方的感謝和報答什么的。
在她看來,只要無愧于心就好。
“還有對不起。”
沈斯年也不管白桃什么反應,在她愕然看過來的時候依舊注視著她的眼睛,沒有移開分毫。
“發熱期那一次,是我的錯。我不想拿被信息素影響當做借口,是我自己意志力薄弱,是我抗拒不了你,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那時候的我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產生過什么惡劣的想法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我沒辦法控制我自己,為了留住你做了那樣的事情,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不管”
“是我利用了你。”
利用了她的善意,放任了自己的欲望和邪念。
盡管知道在那個時候他對白桃有著滿溢,偏執的愛意,在清醒后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依舊心悸不已。
不單單只是倒掉了抑制劑來逼迫她選擇,為了留住她不惜自殘。
更可怕的是有那么一瞬間,沈斯年是想要把她關起來,打斷她的雙腳,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分毫。
白桃聽后停下了腳步,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閃爍著什么情緒晦暗。
她并沒有因為沈斯年的道歉而感到動容,也沒有因為他突然的低頭而覺得受寵若驚。
從一開始到現在,白桃都表現得很平靜。
因為這是沈斯年應該做的,或者更準確來說是一個正常人在傷害了她人之后,應該有的最基本的回應。
她只在意一點。
“你是因為我今天救了你,所以才和我道歉的嗎”
沈斯年瞳孔一縮,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起來。
其實在他清醒過后返校的時候就想要來找白桃道歉的,只是她對他避而不見。
直到今天才算找到了機會,在這么一個并不合適,甚至有些難堪的場合里。
不想對方會這樣想自己。
她以為自己只是因為得救了之后的感激和愧疚,并不是自己發自內心的想法。
他覺得手腳冰冷,渾身血液都凝結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