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架里火勢正旺,騰騰熱氣翻涌,炙烤著她的皮膚。
夜風拂過,將那熱度卷至她臉,整片臉都染上一層緋紅。
她喉嚨發干,“賀司珩。”
“嗯。”
過半晌,也沒等到她下一句。
賀司珩將烤好的東西裝盤,遞給她“過去吃吧。”
今兮回過神,見他已經一臉平靜淡然,仿若剛才說話的那人不是他似的。
分明調戲的那人是他。
可裝作若無其事的那人,也是他。
他總是有本事這樣,把她的心弄得忽上忽下。
這激起她的勝負欲。
她接過餐盤,走出幾步,又折回來,踮腳,湊到他耳邊,嗓音如繅絲般細膩勾人,蜷起他聽覺神經震顫,“大不大,得吃了才知道。”
賀司珩臉色變了變。
他眼眸陷入無底洞的黑,手放在她腰上,猛地收緊。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她下意識一驚,手松開,餐盤掉落在地,瓷片稀碎散開。
清脆的啷當聲,喚回他理智。
賀司珩的眉尤為不耐煩地蹙起,沉著臉,把今兮抱起,跨過破碎的瓷片,將她放在藤椅上。而后,拿起掃帚,將那堆瓷片掃開。
今兮手撐著下巴,頗為閑情雅致“剛烤好的東西,真浪費。”
賀司珩甩了她一個冷淡眼風。
“生氣啦”她挑釁般開口。
換來他一聲冷哼。
“是不是發現我挺能說會道的”
“你惹誰不好,偏惹我”
“真生氣啦”
見他始終一言不發,今兮湊到他面前,視線暗示性地往下瞥,“晚點,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說這話時,她緊張的眼都不敢眨一下。
賀司珩冷著的臉,眼神松動,灼熱的眼,有幾分克制,聲音喑啞,“這才幾點,就開始勾引我”
“這不是勾引。”
她糾正,聲音很輕,和花園的花香攪合在一起,香氣撲鼻。
“是辛苦費,報酬。”
江澤洲和周楊回來的時候,沒發現任何異常。
今兮晃著高腳杯里的酒,雙眼似染上酒意,醉醺醺的,頰畔坨紅。在場幾位都知道她的酒量,知道她沒醉。
周楊頓感驚奇“這酒度數不高吧”
今兮“嗯”
周楊“你上次在我酒吧喝了那么多高濃度的酒,也沒見臉紅一下,怎么現在喝點兒低濃度的酒精飲料,臉這么紅”
聽到這話,江澤洲視線也送過來。
賀司珩端著最后一份烤雞翅,在位置上坐下。他似笑非笑,“臉怎么這么紅”
明知故問。
今兮白了他一眼,鎮定自若地回“熱的。”
非常合理的借口。
周楊和江澤洲沒多疑。
這天太熱,又悶,偶爾送來一陣風,帶來稠悶逼仄感。
天氣預報在上禮拜就說要來臺風,直到現在,風平浪靜,沒有一絲暴雨將至的征兆。
四個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周楊再一次感慨“阿珩,是不是你們學醫的,手都這么巧別說讓我燒烤了,蛋炒飯我都整不出來。”
周家小少爺,調酒技術整個南城無人能敵,但下廚,一竅不通。
人有所長,又有所短。
周楊上下打量著賀司珩,總覺得他不是人。怎么有人,什么都會的
賀司珩正專心給今兮剝蝦,聞言,回答“別的學醫的,我不清楚。但是蛋炒飯在場的不止你一個不會。”
他話里諷刺意味太重,針對意味也分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