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張潤寧又加了一句,“況且我對我妻兒,也與賀長齡對阿離姑娘差不多,看到阿離姑娘的故事就不禁想起了自己,心中也是愧疚。”
“你拋棄了你妻兒”左飛櫻眉眼一凜問道。
然而男女之間關注點完全不同,應飛揚則是問道“先等等,你已經有妻子孩子了少天師今年貴庚”
“十八有余怎么了”張潤寧道。
“先前多有失敬,請受應飛揚一拜”應飛揚雙手抱拳,虔誠一拜。
十八歲結婚生子對尋常人來說不算早,修者壽命比尋常人長,所以就算尋得道侶結婚,也都是在道基穩定后,一般三十歲之前結婚都是早的了,像十八歲就結婚就結婚生子的,估計也只最重血脈傳承的天師府,至于應飛揚,牽個手都能興奮半天,現在還又被甩的貨色,在張潤寧面前頓感自慚形愧。
張潤寧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而是嘆了一聲,回答左飛櫻道“本天師十六歲與發妻成親,至今兩年有余,期間超過一年半都是在閉關,不見任何人,其余時間亦多在修煉,兩年來與她說過的話不超百句,相處時間更是寥寥無幾,如今她懷胎將產,我卻是離了她們,遠上洛陽參加佛道大會,想來在她心中,本天師與賀長齡也無甚區別吧”
“確實也沒差。若說差別,阿離至少可以不抱持希望的徹底死心,至于你的妻子”左飛櫻冷冷瞥了他一眼,道“算了,時間有限,現在還是先設法救出他人,離開此地吧,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救人”
受困人數眾多,有個個功力受制昏睡不醒,若是要一個個救出,帶著一大票毫無功力的人逃出,想不被察覺幾乎不可能,除非只救相關的少數幾人,或者,找到解藥。
“我要先去救師姐,再論其他,你們隨意。”應飛揚道,他是俠客,但非是圣人,做不到一視平等,他會奮不顧身的救助其他人,但這是在確保謝靈煙脫險后。
張潤寧則露出難色,天師道全軍覆沒,牢獄中關押的最多的就是天師道的人,任哪一個他也不愿舍下,所以道“那我去牢獄中心,阿離姑娘說的那地方碰碰運氣,或許解藥就在那里。”
左飛櫻道“但更有可能的是,那里是另一處險地,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前往那里太冒險了。”
“險地算不上,不過挺臟挺臭的就是了,更沒什么解藥,還是聽她的,別去的好。”一道陌生聲音突兀的插入談話之中,三人頓感心頭一凜。
應飛揚也不回頭,抽劍而起,劍光瞬動,數道劍氣直向聲源處而去,然而,叮叮幾聲金鐵交擊聲,應飛揚的劍氣悉數被潰散。此時才見,刑室之內不知何時坐了一人。
這人身上沉重帶著鐐銬,一副囚人打扮,更不知是多少年沒洗過澡,油膩的頭發被泥灰粘成一縷一縷的,面上身上更是不知多少陳年老泥,以至于看不清他本來面目,要搓的話,大概能搓出蛇般粗細大小的泥條,但前提是,要有人能忍受他身上熏人欲倒的酸臭味為他搓灰。
此時正在拿著煉魂使留下的刑具,一柄寒光閃閃的錐子來給自己指甲縫剔灰,他身上毫無真氣流動,任誰見了,都會當他只是一個被遺忘在牢獄多年,臟得不能再臟的囚徒,但方才,他正是用著那錐子,輕描淡寫的擋下了應飛揚的銳利劍氣。
“噌”錐子從中斷為兩段,墜落在地,那人也挑挑眉,似乎頗為意外,贊道“好劍氣,小小年紀造詣非凡,嗯不堪提的氣息,你是劍冠傳人”
應飛揚所出的只是凌霄劍宗的尋常一招,但那人卻直接道破應飛揚傳承,沒任何好懷疑的,眼前之人,最是深藏不露的頂尖高手,應飛揚弓步距身,劍意層層拔高,蓄勢待發,口中問道“閣下是何人,來這做什么”
那人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道“放輕松,我沒有惡意,只是區區一介囚徒,來這里看看我未曾謀面的老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