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強開著玩笑掩飾著心虛,但他們的話語都一字不差的落入應飛揚耳中。
顯然、天人五衰功的威力在以訛傳訛之下有被人為夸大了數倍,這些同門雖負擔著看守他的責任,但一個個都躲在地牢入口外,黑暗牢室中只他一人。
一會,大門打開,一道人影涉階而下,走到他的囚室之前,那人頭上纏著白布,面色頗顯陰婺,乃是給他送飯的章柳。
這章柳和他本皆為外門弟子,一年前在試劍大會時打過交道,有過競爭,也一同對付過狂得沒邊的任九霄,但之后各自際遇不同,只聽聞他被分派到了宿沫峰,便再沒有過沒交集。
“章兄,許久不見了,竟能勞動你給我送飯。”
章柳未回答,只將食盒放下,用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著應飛揚道“好好吃吧,我來得路上聽到消息,許多門派剛聯名送來拜帖,要求取你性命呢,你還有幾頓飯可吃,已是屈指可數了。”
應飛揚雙目一瞥,冷道“章柳,咱倆過去是有些不對付,但也稱不上有仇吧我行事如何你比外面那些人清楚,難道在你眼中我就這么該死”
“你還記得我師兄邢飛么記不得也沒關系。他不是你這般的天之驕子,劍道天才,他只是一個好不容易以外門弟子身份擠進凌霄劍宗大門,拜入宿沫峰名下的普通人,但三天前,他死了”
章柳一邊擺著飯食,一邊平淡道“那是他入門后第一次隨師長一起外出,不過是去參禮,但他卻興奮得不得了,以為是多大榮耀似的,還說這次要表現搶眼一些,或許就能被同行的長老看上,從殿前弟子再晉升為真傳弟子但他卻死了,死在了靠你天人五衰之氣開啟的上三道輪回陣中。不像你,連生死都能得到劍宗乃至整個正道的關注,他的死,除了我可能都沒人在意過”
“坦白說,我過去挺瞧不上他的,覺得他出身低,又沒見過世面,這此他死了,我倒也沒太傷心但是,我害怕,比起傷心更多的是害怕,我怕哪天我也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天人五衰功之下,而我的死,門中也不會有人在意”
章柳說完,拍拍手起身,幽深眼睛看著他道“我知曉,只要你活著,還會有許多人像我一樣害怕,你覺得你不該死,但這世上,誰又該死呢”
這通話講出,應飛揚也不由一時神惘,是啊,這世上誰又該死應飛揚自問卻難自答。
此時,卻聽外頭弟子叫道“誰不許擅闖地哎呦”
幾個弟子被從牢門外打入,而一條清麗身影隨后而到,反腳一踢把門帶上,不讓這些弟子有求援機會,如此熟練的關門打狗,正是謝靈煙駕到。
“應天命,師姐我來救你了,感動不感動”謝靈煙巧笑倩兮,以一敵多也絲毫不以為意,劍光如三更冷月,如北海寒冰,揮灑自如,映得昏暗牢室滿地生寒。
章柳見狀道“謝靈煙,你敢私縱人犯,這可是重罪”
“你別說,她還真敢。”應飛揚插嘴道。
“還是應天命了解我,別急,我這就把她們全部打趴”
謝靈煙加催劍上攻勢,作為門中翹楚,尋常弟子哪是謝靈煙對手,很快就是敗相頻現。
章柳一咬牙,狠狠道“依照門規,若是帶罪者越獄私逃,那可不問生死了,你再不住手,我便殺了應飛揚”
說罷劍一抽,直對應飛揚。應飛揚身帶鐐銬,功力被禁,卻是絲毫不怯,笑道“那出劍快得些啊,千萬別濺了一身血,染上了天人五衰之氣。”
章柳頓時氣勢一餒,他不知曉沾上應飛揚的血會怎樣,但天人五衰功的兇名之下,令他不敢嘗試,但隨即找到了應對的方法,“那便先斷了你的腳筋,看你如何逃脫”
說罷,劍鋒一吐,直向應飛揚雙足而去,而謝靈煙已是不及阻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