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嶺西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手抖的越發厲害。
良久,在他近乎放棄的時候,指腹下才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跳動。
“”
殷嶺西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眼里的淚倏地落下,“探到了”
“探到了”
他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聲音顫抖“快去將所有的魔醫都招來”
旁邊的幾位長老忙不迭的滾去請了。
殷嶺西小心翼翼想將拂知抱起來,可還沒動手,拂知眼上的黑綢就滑落下來,伴著涼風,掉在祭臺上,又隨風飄走。
他低下頭,不期然對上了一雙空洞絕望的眼睛。
“”
殷嶺西呼吸一窒。
良久,他茫然道“師尊”
怎么回事。
他不是給師尊吃了那顆藥丸嗎為何師尊會醒著
殷嶺西心頭陡然升起巨大的恐慌。
他聲音輕顫“師尊你一直醒著”
他慌了,“師尊、師尊你說句話,師尊”
拂知睜著眼沒有半分反應,瞳孔中死氣沉沉,他眼角滑下一滴淚,沒入冰冷的鬢發。
無孔不入的寒風將他包裹。
好冷啊。
冷得他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五日,他一直都醒著。
殷嶺西溫柔的對他笑,然后親手把他交到了別人的手上。
在一片濃重如海的絕望里,他沒有力氣說不了話,他的愛人卻蒙住了他的眼,將他唯一可以傳達心意的地方輕飄飄地遮住。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心里有多絕望。
整整五日,剝骨剔肉,他清晰的感受到殺骨是如何與自己分離,漫無邊際的痛將時間拉的無限漫長。
他感受到自己修煉的千百年的道心迅速崩潰。
無數汗水和鮮血澆灌出來的一身修為,宛如流沙逝去。
瀕死時候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剔骨毀身,道心崩潰,修為盡散。
這就是他拋棄一切換來的。
拂知恍然間想到,之前海生平給他算過的無根紅線孽緣。
他執著追求的一段緣,到頭來,落得個這個下場。
可明明,殷嶺西說過不會再騙他了。
他說過不會再騙他了啊。
殷嶺西看著拂知唇瓣動了兩下,忙俯下身側耳去聽。
拂知聲音輕的近乎沒有,他說
“好疼”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