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口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忍春跟在他身邊許久,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便不再多言,紅著眼仔細的給他包扎,“大人這傷怕是要好久才會好了,待會屬下去給您熬藥,免得明日發熱。”
巫郁年后背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勒的有些緊。忍春將被剪開的寢衣撿起來,按往常的規矩銷毀,恭敬的低頭出去熬藥了。
外面隱隱傳來忍春和任野擔憂的低聲說話聲音,巫郁年有些聽不真切。自右眼半廢之后,他的五感就減弱了許多。
沒有允許,忍春不敢碰他的東西,離開的時候并未給他拉上被子,巫郁年也不愿動彈,昏昏沉沉的只覺得越來越冷。
不知是不是那紗布實在裹得太緊,巫郁年漸漸有些喘不上氣,但奇怪的是,他身體卻慢慢暖了起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卻摸到了一股溫熱暖滑的氣體。
“”
巫郁年睜開眼。
那團黑色的霧氣正像蛇一樣,一圈一圈的將他纏緊,蒼白的皮膚上已經被勒出了紅痕。
那黑霧軟軟的,一團。
巫郁年指尖莫名一顫,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奇異之色。
阿軟在他腦海瘋狂尖叫主人忍住忍住別戳別團別揉
它猛地想起來自己現在這幅軟嘰嘰的藍團子模樣,正是他主人親手捏出來的。主人那里都好,就是對這種軟嘰嘰有靈性的東西沒有任何抵抗力。
它生怕主人沉迷其中忘記攻略,于是撒了歡的哭。
拂知大腦被鬧騰的難受行了我知道了,不戳。
黑霧又軟軟的動了動。
巫郁年“”
忍不了了。
巫郁年看了片刻,伸手一戳。
阿軟“”
徐徐流動的黑霧一停,然后慢慢凝實,成了一條類似于蛇的樣子,頂端只慢慢出現了一雙紫瞳。寂殞又在他身上纏了一圈,更緊了。
而他凝實之后,巫郁年眼中掠過一抹遺憾之色,他單手抓住蛇頭,“你在干什么”
他命令道“下來”
而恰在這時,外面傳來忍春的聲音,“國師大人,我進來了。”
吱呀
忍春端著藥進來,抬頭一看,微微怔住了。
臉色蒼白的國師大人自己蓋上了被子,他伏在枕頭上,眼尾暈紅,氣息有點不穩,清瘦骨感的手指無意識的抓著床沿,那一眼瞧過來,暗含警告,陰郁帶著殺意。
“出去。”
忍春一驚,當即不敢多看,將藥碗放在桌子上,一同放下的,還有一疊蜜餞和糖丸。
“大人請務必將藥喝下去。”
語罷她飛速低頭,匆匆離開。
巫郁年低吐出一口氣,“下來。”
被角被掀開,一股黑氣鉆出來,落在地上變成了人形,寂殞很高,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樣子,給人如芒在背的危險感。
巫郁年習慣掌控,他不悅道“跪。”
寂殞沒聽,反倒是去按了按他后背的紗布,那里有殷紅的血跡滲出來,“疼”
他方才聽見巫郁年說疼了。
巫郁年瞇了瞇眼,按捺住性子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