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郁年快步進了自己的房間,啪的一聲在里面上了鎖,將后面的任野與忍春一起鎖在了外面。
忍春急的不行“大人,您先讓屬下進去給您看看,屬下才能給您熬藥。”
巫郁年背抵著門,半廢的右瞳已經控制不住漫上了霧氣,他低喘幾聲,命令道“你們先不要在門口,離遠點。”
忍春與任野雖著急冒火,但還是順從的應下了。
聽到他們走遠,巫郁年才緩了口氣。
他還發著高熱,渾身虛軟無力,只能就著這個姿勢借力,才勉強站直“滾出來。”
被慢慢緊纏的感覺緩緩褪去,一股黑霧自他身上每一處散開,又漸漸凝成一個人形,寂殞出現在他面前。
他低頭看著面前這個人,紫瞳輕閃,說出來的話比昨日不知流暢了多少“你身體好熱,很舒服。”
寂殞更像一個人了。
聽到他的稱呼你。
不是主人。
巫郁年深深擰眉,在腦中飛速的思考著對策。從上次他就發現了,這家伙不知道為什么,對他的身體有著難以理解的執著和破壞欲。
之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家伙分明連話都不會說,可今天卻似乎可以正常的交流了。這種成長的速度,簡直可怕。
寂殞抬起右手,黑霧牽住巫郁年的腰,狠狠一縮。
“唔”
巫郁年被勒的悶哼一聲,緊接著,他眼前一花,清瘦的身影驀的摔在了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痛
巫郁年整個后背都在疼,傷口似乎又撕裂了,他蜷縮著,試圖減緩五臟六腑的陣痛。
可沒過一秒,他就被強行打開,五股黑霧像蛇一樣鎖上他的四肢和脖頸,將他拉成了大字形,整個人猶如獻祭般,被呈在神明的祭臺上即使這祭臺,不過是一張桌子。
他艱難的昂首,長長的黑發鋪開,垂落在地上,右眼失神匯聚的那滴淚,終于順著眼角沒入了鬢發。
巫郁年嘴角流出一縷血“咳咳咳你想”
寂殞五指緩緩收緊,那與他共感的黑霧正在一點點的往外扯,要將這美麗脆弱的生物完全的撕裂。
他幽紫色的眼瞳慢慢加深“我在皇宮看到,有人被這樣拉成了五塊,很”寂殞眼中閃過一抹著迷,“很美”
撕裂的那瞬間,很美。
巫郁年疼的一時恍惚,很快就低笑起來,聽著十分愉悅。他仰起頭,望進寂殞的眼睛,失了血的唇色是淡淡的粉,卻被血染得妖異,活像個吸食人血的妖精。
他喟嘆道“你想弄壞我可我早就被弄壞了。”
四肢連帶著脖頸處的撕裂感驀的一停。
寂殞頓住,雙眸瞇起,他似乎在思索這句話什么意思,片刻后,將鎖在巫郁年脖頸的黑霧收回來,叫他好好說話。
巫郁年快窒息的肺腔驀的涌進來新鮮空氣,他頓時低咳,喘息不止“弄壞一件咳咳本來就壞了的東西又有什么意思”
寂殞身上穿的并不算是衣服,而是裹著流動的黑霧,頭發未束,和黑霧幾乎融成一體。
良久,他似乎并未在巫郁年身上發現有哪里破損除了他昨晚留下的傷。
寂殞彎下腰來,冰冷的紫瞳充斥著未除的獸性,聲音低沉危險,他問“哪里壞了。”
巫郁年此時半點力氣也沒有,在桌子上宛如待宰的柔弱羔羊,明明性命就懸在懸崖邊,他卻笑的愉悅,鴉羽般的眼睫沾了濕意,惑人無比,他沾血的唇彎起來,說的每一個字都含著血腥氣,命令道“叫主人。”
他脆弱的、被勒紅的脖頸就這樣暴露在兇獸的眼皮子底下,在萬丈懸崖上踩著鋼絲,言笑晏晏。
“乖狗,叫了,我就告訴你,主人哪里壞掉了。”
寂殞修長的眉宇皺起。巫郁年的心跳在慢慢加速,緊繃到極點,他身體的溫度燙的嚇人。
良久,“主人。”
他俯身,兩人距離更緊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