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很快傳來嘈雜的聲音,紫瞳少年肩膀上中了兩箭,正齜牙咧嘴的生澀低吼,威脅“放開我”
狼崽子似的,兇得很。
他力道大的出奇,四五個侍衛才勉強將他按住,寂殞一雙紫瞳望向卷簾內。
卷簾只擋了三分之二的視線,從他的方向望去,剛好能看見巫郁年被彎折的腰,和隱約露出的長腿,以及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寂殞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只看見巫郁年壞掉的右瞳有淚。
他隱約想起來,之前他將主人弄痛之后,主人也是這般模樣。所以是這個人也讓主人覺得痛了么
寂殞本能的覺得憤怒,頸鎖發出緊繃的嗡鳴,他眸中積聚的暗色越來越濃郁。
“你們,欺負,主人。”
這嗡鳴聲旁人聽不見,巫郁年聽的一清二楚,心當即提了起來,壓著胸腔里的低咳,他面色蒼白的掙扎道“程宿,先放開我。”
事情有些不妙,萬一真的被寂殞沖破頸鎖或者暗示,怕這里的人都會遭殃。到那時,他可就真的有一萬個嘴也說不清了。
程宿也不知哪來這么大的火氣,“哦放開你國師大人反悔了”他輕柔的撫摸著巫郁年的頭發,“都做到這一步了,你覺得現在我還能放開你么”
他在巫郁年耳畔輾轉輕咬“怎么,我放開你,好讓你去與你那小寵玩耍么”
頸鎖的嗡鳴聲越來越大,巫郁年逐漸焦躁,偏偏他無力推不開程宿的桎梏。身體剛升起來的溫度降了下去,手腳冰涼,臉色蒼白的嚇人。
程宿“方才百般技巧,都未曾讓國師大人神色有什么變化,現在怎的如此緊張”
身下之人似乎難受到極點,身體忍不住蜷縮起來,程宿按下心里莫名的鈍痛和憐惜,冷著臉強自將他掰開,“國師大人,你”
巫郁年今晚在這里吹了這么長時間的冷風,又被他強行扯開,氣息郁結之下胸腔翻涌,竟驀的咳出一口血。
他虛弱的半闔著眼,低喘著,面白如紙。
猩紅的顏色刺入程宿眼底,程宿瞳孔驟縮,這顏色叫他生出根植在靈魂里的恐慌感,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砸了一下,他顫抖道“巫巫郁年”
程宿被嚇得手冰涼,飛速將巫郁年的衣服扯好,“快、快叫醫師”
巫郁年緩緩皺眉,低咳著,抬手擦去嘴邊的血跡“不咳咳不必了,身體一貫如此,嚇到將軍了。”
他攢了些力氣,強撐著靠在石桌邊站起來,抬手將自己的領口整理好。掩住大部分的紅痕。巫郁年扶了扶鏡框,垂眸道“今日之事就到這里,交易中止。”
他撐著石桌往前走了一步,眩暈感飛速襲來,身體一晃。程宿下意識扶他,卻被躲開。
巫郁年眼睫被冷汗打濕,眼尾暈著薄紅,他淡淡掃過來“將軍,咳咳,交易已經中止了,止步吧。”
他一步步走到寂殞面前,蹲下來摸了摸他肩膀上的傷,低咳道“疼么”
紫瞳少年自他走過來的那時,頸鎖的反應就在減緩,他掙扎著想起來,又被按了下去“主人”
巫郁年“放開他。”
程宿無聲的揮了揮手,侍衛立即放開。寂殞率先拔了自己肩膀上的箭,才依賴的抱住了巫郁年,“主人”
冰冷的紫瞳殺意森然,望向衣衫半敞的程宿。
寂殞無聲的磨了磨牙。
巫郁年“蠢,你怎么自己拔箭”
寂殞“箭碰我,痛,碰主人,痛。拔了碰主人,不痛。”他還說不好長句,一句話說的認真,但磕磕絆絆的,巫郁年卻聽懂了。
寂殞想抱他,又怕箭傷他,所以就這樣將箭拔了出來。
傻子。
巫郁年咳道“你”
寂殞身上流出來的血漸漸浸濕了他的衣服,聲音驀的變冷,“主人,我想,殺了他。”
他身上爆發出強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