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的事,歷來只有皇帝清楚,他托人多方打探,才知曉了一點十二年前的往事。只是了解一點巫郁年身上背負的東西,他就覺得壓抑無比,也能理解巫郁年的各種選擇。
巫郁年曾經說,若是沒有十二年前那件事,他也會像月錚一樣。所以他才會喜歡溫潤如君子一般的月錚吧
程宿麻木的聽著臥房里的動靜,忽的覺得渾身發冷。
一夢貪歡的藥效漸漸的消退,巫郁年昏沉睡去,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
他穿著干凈的里衣,怔怔的躺在床上,看著陌生的環境,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
“”
巫郁年臉色陡然蒼白下來。
“醒了”
月錚聽見動靜,自書桌那里走來,溫柔的俯下身,想扶著巫郁年起來“午膳應當已經備好,不過你現在還是吃一些清淡的比較好。”
巫郁年面無表情的躲開,看他的視線宛如看一個陌生人。
他眼神沉郁,啞聲吐出一個字“滾。”
月錚臉上笑意稍斂,坐在床邊“是大昭薄待你。跟我去元國不好嗎。”
巫郁年悶咳幾聲,陰冷低笑,“我這段時間,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收了你給我的信。”
他抬眸,“你為什么在盟約書上加最后一條。”
月錚看著他,半晌,“巫郁年。”
“為什么要在合約上加最后一條”巫郁年眼眶微紅。
為什么非要讓他知道,他只是可以隨時被拋棄的存在,他以為的君子之交也是虛幻的海市蜃樓。
月錚抿唇,避過這個問題,“你好好休息,我去將午膳端過來。”
他微微擰眉,打算將巫郁年帶回元國之后在和他慢慢解釋,昨晚其實并不是他的本意,大昭的皇帝比他想的還要昏庸。
他推開房門,低頭就對上了程宿通紅的眼。
程宿在這里被押了這么長時間,此時見他出來,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掙開了暗衛的桎梏,狠狠一拳打在了月錚臉上
“月錚,你個畜生”
月錚眸色暗暗,指腹抹去唇邊的血跡,抬手擋住了程宿的第二拳,“程將軍,你過線了。”
程宿“我說了,大昭是大昭,我是我”
他發了狠,一招一式都往死里打,月錚也被逼出了火氣,他揮手叫暗衛退下,兩人來往間過了幾十招。
“看來程將軍心悅國師,”月錚避過程宿的刀鋒,微笑道,“昨晚平白讓你聽了那么久。”
殺人誅心。
程宿神色極冷,招式越發凌厲。
男人之間勾心斗角起來,有時候比后宮更甚,“他與我同住了將近一月,你未免太將自己當回事”
崢
刀鋒直直被月錚雙指夾住,他雙眼微瞇,寒聲道“你說什么”
“咳咳都住手。”
巫郁年只穿了白色的寢衣,皮膚在陽光下白色幾乎透明,墨發披了滿肩,襯的身形清瘦。
他單手扶在門邊,悶咳不止,“別打了。”
見兩人仍舊沒有松手的意思,巫郁年走上前,蒼白的手指敲了敲刀背,對程宿道“收回去。”
程宿看著他修長頸間斑駁的吻痕,心里密密匝匝的泛著疼,“巫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