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巫郁年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愈發清晰,連帶著那不可名狀的渴望也越發強烈。
他不允許巫郁年離開他。
“國師找到了嗎”
李公公“這”
李公公剛想回話,卻不經意瞥見窗外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一只箭矢唰的破開窗戶,嚇得他一激靈,尖叫出聲“救駕救駕有刺客”
錚
箭矢尖端狠狠的刺進柱子,箭身上綁著一個精巧的長方形盒子。
與此同時,外面的侍衛緊張破門而入,緊緊將安帝護在中間,“何方宵小,來皇宮放肆”
良久無聲,只有那破了個大洞的窗戶,在往房間里吹涼風。
安帝看著那有些眼熟的長盒子,吐出一口氣,神色不明“都讓開。”
他慢慢走到那箭矢前,將上面的盒子取了下來,在李公公緊張兮兮的視線中,將這盒子打開。
里面有一封信,看用紙和習慣,像是老師留下的。
安帝頓了下,走到龍案前,將封除了去,打開。確實是巫郁年的筆跡,他沒有自稱臣,字里行間,平靜而淡然。
明束親啟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皇城很長時間了。落筆之前,也未曾想過用這種方式與你道別。
巫族忠于皇室,將我與皇城捆在一起,現在終于到了解脫的時候。坊間流言你做的很好,若這可以成為大昭穩固權力的踏板,我不介意當一個該被火燒死的妖物。
前段時間,你在我那里喝的甜湯中,沒有纏骨毒,所以不用擔心。其實就算我不吃你給我的那些補品,沒中纏骨毒,也活不了多久。
烈羽軍和幽云騎的調兵符在暗格下面,一開始并不是不想給你,只是覺得我所有的尊嚴都碎在這兩樣東西上,有些可笑的不甘罷了。
李公公眼睜睜看著,安帝眼圈慢慢變紅,手也開始抖,他堪稱慌亂的打開盒子的暗格,里面赫然裝著烈羽軍和幽云騎的調兵符。
除此之外,還有朝中大臣的把柄和弱點、擅長什么,清清楚楚,列出了厚厚一沓。沒有十數年嘔心瀝血的調查,絕不可能有如此詳細的資料。
他甚至可以想象,無數個夜里,巫郁年挑著燈,披著大氅,面色蒼白,提筆細細記錄的模樣。
而現在,這東西就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手里。
巫郁年是真的,對大昭沒有半點私心。
他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這個腐朽的國家。
安帝不敢置信踉蹌后退半步,腦中再次想起兵變那晚,巫郁年擋在他身前的樣子,被劍刺穿的肩膀,回眸時不加掩飾的擔憂目光。
“”
他腦中嗡的一聲,只覺得手里的東西宛如山岳般沉重。
“老師”
李公公“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安帝眼眶猩紅,抓著他的領子“你剛才還沒說,到底有沒有老師的消息”
李公公結結巴巴“有有有是在御長城附近,有暗衛發現了國師的身影,追殺的人傳來消息,說國師被他們刺傷,不出明日,定”
“誰讓他們傷的老師”安帝怒道。
李公公快嚇死了“您您說的,生死不論”
“那就再傳消息要是有人傷老師半分,就拿腦袋來見朕”
李公公忙不迭的應下。
安帝恍然,松開他的領子,喃喃道“不行不行朕親自去,朕親自去御長城”
語罷,他不顧阻攔,立即帶著一隊精兵,策馬朝著御長城的方向過去。
與此同時。
程宿的大軍已經到了宛城,月錚就在這里。
宛城在御長城之外,距離不遠,但由于有綿延近百里的御長城守護,月錚在這里,對大昭的威脅并不大。
大軍停在宛城附近,程宿一進城,就聽見了城中關于巫郁年妖物的傳言。他頓時不悅的皺眉,一身血腥氣嚇得人不敢吭聲。
然而等到了月錚歇腳的地方之后,程宿卻發現月錚不在這里。
他隨手抓了一個人問“你們家殿下在哪”
那人戰戰兢兢道“殿下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御長城。”
程宿身上的傷還沒好,原本是打算在宛城換藥的,但聽完這人說的,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