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一處海灣。
一輛轎車停在路邊,天養生等人推開車門,一言不發的走向海堤。
他們仍舊穿著之前的風衣,臉上戴著墨鏡,表情異常冷峻。
噠噠幾聲,他們越過海堤,蹲在海岸邊。天養生將“命仔”,“信仔”,“忠仔“三人的信物掏出,一一放進三個玻璃瓶當中,最后附上一張照片,用橡膠塞將玻璃瓶封好。
”兄弟,走好。”天養生默默祈禱一聲,揮手將三個承載著哀悼和思念的漂流瓶全部甩進海中。嘩啦啦,浮浮沉沉的漂流瓶甩向遠方,起伏不定的樣子,就像是他們的人生。
寄托著姓名的信物其實很簡單,就是三個分別刻有名字的銅戒而已。
像這樣的戒指,他們七兄弟每人手上都戴著一枚,另外還有一枚相同款式的戒指,一直保存在大哥天養生的身上。
因為他們在第一次外出作戰的時候就知道,子彈沒有眼睛,生命不分貴賤。
作為雇傭兵死在戰場上,拿回尸體的幾率極小。
為了搶回尸體再搭上兄弟的性命?那更加不值得。所以他們早就做好了約定,用這枚戒指來承載亡魂。
看見漂流瓶漸漸在目光中消失,天養生、天養志等人雙手合什,靜靜將眼睛閉上。
良久后,天養恩濕紅了眼眶,將目光轉向天養生問道:“大哥,現在怎么辦?”
盡管心理早有準備,但是真到兄弟死難的時候,大家都難忍悲傷的情緒。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這么過年槍林彈雨走過來,生命的意義早已捆綁在了一起。每失去一個人就像從身體里卸下一塊骨頭。
天養生目光堅定的掃過眾人:“找到何永強,去拿回我們那份!”
他們已經知道了老虎仔被抓的消息,并且打聽到何永強在醫院已經蘇醒。現在想要給兄弟們報仇,并且拿回他們那一份錢,只能通過何永強的途徑。
至于對方當時傳簡訊的那串電話號碼,現在早已經打不通了。
更何況,這一次問題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
天養生回帶著兄弟們回到車內,準備前去醫院找何永強算賬的時候。
羅沛權將一串電話號碼寫在紙上,交給了面色慘白的何永強:“何永強,你記住這串號碼了嗎?”
自從知道章文耀和莫偉琛被抓了,他就徹底絕了其他心思。沒辦法,一分錢都拿不到了,除了爭取減刑還能干嘛?
當時為什么會答應章文耀和莫偉琛兩個傻仔做內應?
從頭到尾,居然沒有一天是順利的。
現在不僅白白挨了一顆子彈,更是要蹲一輩子的大牢,想想都覺得晦氣。
何永強聽見羅沛權的問話,點了點頭,表示已經號碼記下。羅沛權拍拍他的肩膀:“記住,到時候裝的像一點,不要太早承認。”
“裝瘋子也要裝的像一點……現在我們封鎖了消息,外界還不知道你認罪了。”
羅沛權說完這句話,從椅子上起身,探手順走了何永強桌上的一個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