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說完,看身旁的人沒有吱聲,轉而關切道,“怎么了柏慕,是因為我太兇,把你嚇到了”
鐘酩這會兒連呼吸都快屏住了,卻還是滴水不漏,“怎么會”
他慢慢放緩聲調,“你的兇又不是針對我的。”
江荇之笑笑,“當然,我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
“嗯”鐘酩喉頭干得發癢,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不提他了。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天際的圓日已經在幾句話間躍出云海,金光落了滿山,好似前方有無限希望。
江荇之點頭,“那走吧。”
萬藥谷位于九州以南最大的一處山谷,距離洵陽城不算太遠,兩人沒花多長時間就到了萬藥谷前。
昨日早有約定,今日到時便有萬藥谷的人候在門口。
左護法殷冉見了江荇之和鐘酩,幾步迎上來。大概是剛剛喜得姻緣,他面上容光煥發,十分熱切。
“二位如何稱呼”
“江某。”江荇之說完看鐘酩沒開口,又替人介紹,“柏兄。”
萬藥谷常年深居簡出,還不知道他們“上古遺靈”的身份。但有無芥引薦,殷冉沒有怠慢,側身引兩人入谷,“江兄,柏兄。谷主已經在里面等候了。”
江荇之隨著他一路進去,只見沿途多是栽種的靈植草藥,種類繁多。
殷冉介紹,“我萬藥谷中的靈植品種乃三界之最,谷主更是遍覽各界靈植,沒有他不認得的植株。”
江荇之問,“那彼岸花他見過嗎”
殷冉猛地停下腳步,嚴肅皺眉,“不得放肆”
彼岸花乃往生花,那都是要轉世投胎前才能看到的不管對方是何人,也不可詛咒他們谷主
江荇之,“”
他輕輕從儲物袋里拎出那株艷紅的彼岸花,“格局打開一點。”
不是只有死人才能看到這花。
殷紅的花瓣隨風搖曳,魔障一瞬籠罩了四周,靈植草藥受到的影響似乎更大,全都無風而動。殷冉一下怔住,像被這花攝了魂。
同樣的場景一天前也發生過。
這次鐘酩卻沒給人破障,江荇之不由側了他一眼。
鐘酩給他側回去,“他剛剛兇你。”
江荇之,“”他發現柏慕這人真是相當幼稚不是特意表露出來的那種,而是不經意間真實流露出來的。
很難想象這人居然是大乘巔峰的劍修
他先前的疑慮陡然減少了幾分。
畢竟他的墟劍成熟又穩重,可不是這么幼稚的人。
江荇之抬手“啪”地打了個響指。
魔障一破,殷冉驀地回了神。他這才明白是自己誤解了,連忙慚愧道歉,“是我太敏感了。”
江荇之寬容,“無礙,每個人都是有點小敏感在身上的。”
鐘酩背在身后的手指一曲,仿佛精準中了一箭。
芥蒂消除,殷冉很快把他們帶到了芝蘭堂。
“谷主,兩位客人已到。”
江荇之看向堂中等候的男人,看面相約摸三十幾,一身素衣,身上帶著淡淡的草藥味,莫名令人定神。
萬藥谷谷主沈闕起身抬手,“請坐。二位所求何事”
江荇之和鐘酩落了座,他開門見山,“聽聞彼岸花煉化之后能補全殘魂,沈谷主可能煉化”
“你有彼岸花”沈闕驚嘆,“可供一看”
“這是自然。”
彼岸花被沈闕拿在手中細細查探,江荇之也不催促,靠在椅子上耐心等待。
他等著等著覺得嘴里空閑,四下掃了一圈卻看案上只奉了茶水,指尖不由寂寞地一捻。
“嘩啦”,旁邊倏地捧來一堆零嘴。
江荇之轉頭便看鐘酩朝自己揚揚下巴,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神色,“吃吧。”
江荇之,“”
見鬼了,柏慕怎么知道自己饞了。而且這些零嘴是從哪兒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