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地牢中發生的對話,江荇之兩人無從得知。
他們到了樊朽的店鋪,后者還在煙霧繚繞中煨著煉丹爐,好像沒有受到先前事故的驚擾。
江荇之在心底感嘆了一句“魔修心態是不是都這么好”,接著遞上千樽鈴和彼岸花,“東西齊了。”
“嗯。”樊朽搭了搭煙桿接過來看了一眼,說好了煉藥的價錢,又轉身從里屋搬出個新爐子來,架起煉丹火,“本來得三天后才能煉好”
江荇之看著他勞作的背影,“那現在呢”
樊朽頭也不回,“你們明天上午來拿吧。”
江荇之好奇,“新爐子功效好”
樊朽轉頭瞥了他一眼,“不,只是讓你插隊了。”
“”
江荇之沒想到自己一屆人修,居然能在魔界有這種優待他轉頭同鐘酩小聲逼逼,“難道又是一個長得好看的特權”
鐘酩想起方才江荇之隨手給人落下的屏障,看了眼已經開始煉藥的樊朽,沒有解釋,“走吧,我們明天來拿。”
“那我們先回魔宮”
“好。”
兩人并肩出了店鋪,聲音漸漸遠去。
屋內,樊朽抽著水煙仔細煉著丹藥,半晌傲嬌地“哼”了一聲。
回了魔宮,江荇之兩人在宮路上慢慢溜達。
心頭大事解決了一件,他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鐘酩看著他愉悅的模樣,也跟著彎了彎唇角,接著抬手在他腕間探了一把。
“等補全了殘魂,你就不會這么畏寒了。”
握著他的手又糙又熱,江荇之這才想起自己因為魂魄有損而體溫偏低。若不是對方提這么一句,他這些日子都快習慣了。
他縮了縮胳膊,“嗯。”
怕冷倒是沒什么,主要是別耽誤他回一千年后了。
鐘酩還握著他手腕沒松,江荇之正要叫對方松手,迎面便走來一人。
血色的身影在暗色的宮墻間十分搶眼。
宿尤看著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嘴角一抽,“你們還真有閑心,大白天在本座的宮中遛彎兒散步”
江荇之抽回手,“剛從樊朽那邊回來。”
宿尤沒再追究這個話題。他想起剛剛牢中宇文恭那囂張得意的笑聲,皺了皺眉問,“你們還打算在魔界待多久”
這話聽著像是逐客令。江荇之揣測,“是我早膳吃得太多了”
宿尤哽了一下這人居然還吃了早膳
“本座是提醒你們,事情辦好了就盡早離開。”
“暫時不行。”江荇之說,“丹藥最快明天才能煉好。”
宿尤“嘖”了一聲。
鐘酩覺出他神色有異,“魔界怎么了。”
“沒什么。”宿尤默了幾息。就一天而已,應該出不了什么大事他掃了眼對面兩人況且以這兩人的實力,就算出事也不會被殃及。
“魔界從此刻開始戒嚴,你們也待在屋里別亂跑。”
江荇之懂了,“你是在擔心我們”
“呵。”宿尤面上的凝重褪去,又恢復了往日嬉笑的神色,“畢竟本座一向愛惜美人”
鐘酩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一眼,叫上江荇之回屋,“走吧,看他那樣,魔界也不像是要出什么事。”
“”
一路往暫住的殿院走,江荇之低頭回想。
他還記得一千年后記載了一次“人魔兩界混戰”,該不會這次的事件就是開端
“在想什么”身側落下一道聲音。
江荇之問,“如果魔界出事了會怎樣”
鐘酩淡定地看向前方,“怎樣都危及不了我們,別擔心這么多。”他頓了頓又放柔了聲線,“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會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