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暮深這些年在你身上用了太多防腐的靈藥,這些藥有一定毒性,日積月累了九年,毒性深入你體內,與靈力糾纏在一起形成靈毒,你一運功便發作了,”春山尊者說完,停頓一下又補充,“與我的藥沒有半點干系。”
“我又沒怪您,不用解釋這么多,”顧朝朝訕訕一笑,隨即察覺到重點,“我已經假死了九年”
“嗯。”
沈暮深是修無情道后第十年飛升,現在已經過去九年,那豈不是顧朝朝眼眸微動,抬頭看向春山尊者。
“你難道沒發現,他已經兩年沒來看你了”春山尊者緩緩開口。
顧朝朝怔然“原來已有兩年了么。”
“他的修為提升比我預料的更快,如今已到大乘,如今天下已無人是他的對手,”春山尊者說完停頓一瞬,“如今七情六欲、人世八苦,都無法再拘束他,他也已經忘卻前塵一心向道,只等飛升了。”
“忘了”顧朝朝驚訝。
春山尊者神色淡然“嗯,塵世諸事對他已無意義,索性就忘了。”
“那、那他還記得我你嗎”顧朝朝本來想問問自己,可一想他都兩年沒來了,答案似乎顯而易見,于是問到一半又臨時改成了尊者。
尊者垂眸“都忘了。”
“哦”顧朝朝說不出什么滋味,半晌笑了一聲,“挺好的。”
一心向道,以他的天賦,只消再等一年,這個任務就成功了。顧朝朝輕呼一口氣,對尊者恭敬行禮“多謝尊者這些年對暮深的悉心教誨。”
“是他自己爭氣,”尊者又看她一眼,“能教的我已經都教給他,你如今也已經醒來,該做的事我已做完,也是時候離開了。”
顧朝朝一怔“您要去哪”
“踏虛而去,隨遇而安。”
顧朝朝回憶一番,原文中的春山尊者,確實在沈暮深出師之后便不再留戀世間,雖然沒有飛升,但所有人都不知他去了何處。
當時看原文時,只羨慕他瀟灑自在,如今親耳聽到他說要走,心中卻只剩悵然“那顧某便祝尊者一切順利。”
尊者微微頷首,轉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你體內的靈毒只是暫時被我壓制,十日后會繼續發作,若不想活活疼死,便最好在十日內提高修為,用靈力強行壓過毒性。”
顧朝朝“這么重要的事為什么不提前說”
尊者假裝沒聽到,直接離開了合歡宗。
顧朝朝氣得臉都黑了,偏偏拿他沒辦法,獨自一人靜坐許久后也要往外走,只是走到一半時想到什么,又折回床邊,掌心匯集一團火,將躺了九年的被褥直接燒了,又從乾坤袋取了些碎靈丹撒在周圍,造成尸體自燃的假象。
“雖然知曉你已將我忘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但還是要做好善后,演好最后一出戲,”顧朝朝輕嘆一聲氣,“愿你渡劫順利,早日飛升。”
說罷,便直接從合歡宗離開了。
她走后不久,一道充斥著肅殺之氣的身影出現在合歡宗,當看到燒成一團灰燼的床褥,他垂著眼眸無喜無悲,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九年的時間對于修者來說不算太長,但對于凡間卻是日新月異,山下的小鎮仿佛沒怎么變,卻又仿佛什么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