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用”大夫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急了,連忙給自己找補,“卑職奉命為沈少爺診治,如今少爺遲遲未好,殿下已有些不高興了,還請少爺多多配合,不要為難卑職了。”
沈暮深眼神森冷,靜了許久后到底開始寬衣。
大夫默默松了口氣,等他解開衣裳后,便幫著解開紗布,清理了先前涂的金瘡藥,直接將藥膏一點一點往上涂。
當藥膏接觸傷口的那一瞬間,傷口猛地刺痛,痛過之后便是舒爽的清涼感。沈家盛寵多年,宮里的賞賜源源不斷,自然也賞過這種藥膏,沈暮深用后的第一時間,便確定這藥膏是什么,心中一時暗暗驚訝。
這種藥極為珍貴,大多數人都是作保命之物仔細收藏,她竟然用來給他治外傷沈暮深眼眸微動,一瞬間說不出什么滋味。
“這藥是天上地下難得的好物,沈少爺用過之后,包管不出三日便徹底結痂,七日皮膚便恢復如初,看不出半點疤痕。”大夫涂完藥贊道。
沈暮深聞言,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大夫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留下一句殿下待您極好便離開了。沈暮深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眼底漸漸流露出嘲諷。
待他極好怕不是只想睡他。
窗外陽光正好,柳枝拂動,春光正當時。
顧朝朝一覺睡到晌午,便又接到了友人宴請,頓時唉聲嘆氣地更衣洗漱,出門應酬去了。
又是兩三日過去,她盤算著時候差不多了,便又叫來了大夫,結果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大夫一看到她就直接跪下了“卑職該死沈少爺的傷還未好全”
顧朝朝眼皮一跳“不是已經用了我給的藥膏,怎么還沒好”
“卑職也不知道啊。”大夫欲哭無淚。
顧朝朝靜了許久,才淡淡開口“知道了,下去吧。”
是夜,長公主府一片安靜。
偏房的燈已經熄了,只有朦朧月色勉強照明。
沈暮深在黑暗中坐了片刻,才解開衣裳和紗布,兩只手按著一道鞭傷一扯,鮮血便流了出來。他悶哼一聲,就著月光清除已經結好的疤。
他做得極為小心,等疤除干凈后,再擦一擦剛流出來的血,再將紗布重新纏上,就連系紗布的手法,都與大夫沒有半點不同。
做完這一切,他轉身回床上準備休息,門卻突然從外而推開,燈籠發出的光立刻將整個屋子照亮。
“這便是你一直沒好的原因嗎”顧朝朝站在燈下,而無表情地看著他。
沈暮深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顧朝朝走上前,看了眼他隱隱滲血的紗布,嘆了聲氣道“沈少爺,你怎么總能惹我不高興呢”
沈暮深冷笑一聲,本來想說些什么,只是話到嘴邊忍住了。
顧朝朝挑起他的下頜,任由他憎惡地與自己對視。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我突然覺得,強扭的瓜不甜了。”
沈暮深嗅著熟悉的桂花香,到底忍不住往后仰了仰,避開了她的手指。
顧朝朝也不在意,收手之后掃了他一眼“有些事,還是得自愿才有趣,你說是嗎沈少爺。”
“你又想做什么”沈暮深定定看著她。
顧朝朝笑了一聲,在燈籠的照亮下,表情透著些邪氣“自然是要你主動爬本宮的床。”
“你想都不要想。”沈暮深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