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一如既往地進行,卻沒有人再散播流言了,每次提起沈暮深和顧朝朝孤男寡女一起訓練的事,基地里的人都會一臉同情。
“小顧真是太慘了,雖然說很強,可到底是個小女孩,瘦得像只小雞子,真怕哪天隊長收不住手,把人打死了。”
“打死不至于,隊長有分寸,就是看得我心疼,基地唯一的軟妹子啊”
“我謝謝你了,她也算軟妹子”
“”
閑言碎語沒有傳到顧朝朝這里,她依然每天跟著沈暮深訓練,學習使用各種野外生存工具,學習格斗技巧,生活好像沒什么改變。
不對,多少還是有一點改變的,比如食堂的打飯阿姨,每次看到她都面帶同情,使勁給她往碗里壓飯,她受寵若驚的同時,又有點莫名其妙。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春天卻遙遙無期,基地周遭的山林,終日被皚皚白雪覆蓋,凄厲的風從干枯的樹枝間略過,帶來凄厲的呼嘯。
而在這漫長的冬天里,基地的食物逐漸緊缺了。
顧朝朝是最有體會的,因為食堂已經開始限量供應三餐,晚飯以后不再宵夜。她的情況特殊,所以三餐的量不限制,卻不準她外帶,所以她晚上訓練完,還是沒的吃。
“好餓啊隊長,我真的好餓,”顧朝朝有氣無力地跟著沈暮深,“在宵夜之前,我能不能申請不要訓練了”
“不能。”沈暮深果斷拒絕。
顧朝朝就知道他要拒絕,所以立刻提了折中的法子“那時間改到白天呢”
“我沒空。”沈暮深依然不同意。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我真的好餓。”顧朝朝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每當這個時候,她的靈魂和身體就好像變成了兩個人,身體哭哭唧唧,靈魂冷眼旁觀。
可惜同樣的招數用多了,似乎就不怎么靈了。沈暮深依然毫不退讓,只管往前走,顧朝朝揉了揉眼睛,認命地跟在他身后。
兩人沉默同行了一段路,走到分叉口時,顧朝朝低著頭往女寢方向去,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聽到沈暮深淡淡開口“跟我來。”
顧朝朝頓了頓,想假裝沒聽到。
“不餓了”沈暮深突然問了一句。
顧朝朝精神一震,立刻扭頭就跟了過去。
兩人繼續沉默同行,最后上了同一輛車。
當沈暮深開著吉普穿過基地大門,坐在副駕駛的顧朝朝突然緊張,咽了下口水怯怯道“那個不至于我抱怨兩句,你就要把我丟掉吧”
沈暮深不語。
顧朝朝摸摸鼻子,索性不說話了。
吉普車行駛在凹凸不平的雪地上,穿過黑暗和枯樹林繼續往前走,車燈開啟時,顧朝朝隱約能看到附近有人影流動
然而這種時候,荒郊野嶺,哪會有什么人。
顧朝朝抿了抿發干的唇,縮在副駕駛不說話了。
車走了十幾分鐘,最后來到了一條凍結實的河邊。沈暮深從后備箱拿了什么東西,便直接下車了,踩著河面上的厚冰開始忙活。
顧朝朝趴在車窗上,探頭探腦地研究他背對自己在做什么。
糾結許久,她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湊了過去,結果剛走到他身邊,就看到他眼疾手快,直接從河水里抓住一條魚。
顧朝朝“”
半個小時后,兩人坐在車前,對著一團篝火取暖,火上架著的,是沈暮深剛抓的魚。只挖了內臟,沒刮鱗,此刻被燒得黑乎乎的。
魚很快就熟了,沈暮深取下來,熟練地用一根鐵錢刮去魚皮和魚鱗,在里面白色的魚肉上撒上一點鹽,然后遞給她。
顧朝朝遲疑“能吃嗎”哪有熟了之后才刮魚鱗的。
沈暮深也不廢話,見她不接,就拿了回去,用小刀取一點魚肉慢慢吃。顧朝朝盯著看了片刻,忍不住挪到他身邊,挨著他的胳膊坐下“真的能吃呀”
沈暮深沉默地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