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的基地,路燈都已經滅了,黑乎乎的小路全靠月光照明。
顧朝朝燒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一不留神就撞在了沈暮深的后背上。
沈暮深猛地停下,等她站穩才轉過身來“我抱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顧朝朝勉強打起精神,很快眼皮又塌了下來。
沈暮深干脆不與她商量,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顧朝朝雙腳猛地騰空,頓時清醒了許多“隊長”
“不管是誰,我都會照顧。”沈暮深一句話堵死了她所有的解釋。
顧朝朝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反而從骨縫里透出一股冷意。意識到自己的高燒確實兇猛,索性就不反抗了,有氣無力地靠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的呼吸灼熱,沈暮深的步伐亂了一瞬,走得愈發快了。
十分鐘后,兩人重新回到了宿舍,沈暮深將顧朝朝放到床上,扭頭去給她燒了些熱水。
單人宿舍狹小,一個人住時還不覺得,突然間多了一個一米九多的男人,整個屋子都變得擁擠起來。他站在桌前燒水,背影高大寬闊,顧朝朝坐在床上,都能隱隱嗅到他身上的氣息。
是一種類似薄荷跟松木結合的氣味,帶著冬天特有的凌冽和清新。
顧朝朝鼻尖動了動,偷偷多吸了兩下空氣里的傳來的味道。
沈暮深一回頭,就對上了她燒得發懵的眼眸。
“不舒服”
“沒有。”顧朝朝默默坐直,假裝自己什么都沒干。
沈暮深多看了她一眼,這才將燒好的水倒出來,晾得溫度適宜后遞到她手邊“喝完。”
“哦。”顧朝朝乖乖接過,捧著熱乎乎的杯子一口氣喝完了全部的水,沒等她主動起來放杯子,沈暮深就已經把杯子接走了。
“謝謝。”她好像也只能說這一個詞。
沈暮深沒有理會她的道謝,放好杯子后便來到她而前,直接俯身單膝跪地。
顧朝朝嚇得往后仰了一下“你要求婚”
沈暮深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許久才無言地看向她“給你脫鞋。”
顧朝朝“”
什么叫尷尬,這就叫尷尬,顧朝朝懷疑自己又覺醒了一項異能
能看見凝固的空氣,以及沈暮深腦門上無形的省略號。
她咳了一聲,突然有氣無力“我、我病糊涂了。”
“那就少說話。”沈暮深說完,一只手繞到她腳踝后,托起了她的腳,另一只手開始解鞋帶。
顧朝朝遲鈍地看著他頭頂的發旋,許久視線轉向了他的手指,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扯了幾下鞋帶,便直接把她的腳從鞋里解救出來,然后脫去襪子,輕輕托著。
自己的腳放在沈暮深的手上,顧朝朝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腳看起來這樣小,膚色這樣白,像一截柔軟的蔥段,和沈暮深有些粗糙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她的心尖仿佛被一支羽毛拂動,癢癢的,讓她忍不住蜷起腳趾默默后退。
沈暮深察覺到她的想法,及時將她抓了回去,這才擰開酒精涂在她的腳心,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打著圈。
癢意瞬間從心臟轉移到腳心,她輕哼一聲想要退開,卻被他再次抓緊“別亂動,你需要散熱。”
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的原因,顧朝朝的臉頰有些燙,同時也默默慶幸,幸好發燒了,就算臉紅也可以說是高燒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