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對于被喪尸抓傷的人來說,不是一個好的預兆,被感染的幾率直接從最初的百分之二十,上升為百分之五十,因為一旦發燒,就意味著病毒攻入體內,要么被自身的免疫力殺死退燒,要么在六至二十四小時之間徹底感染。
沈暮深的體溫剛開始上升,他便已經察覺了,隨后察覺的是和他十指相扣的顧朝朝,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顧朝朝也沒有哭,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緊了他的手。
兩個人靜靜看著星空,卻誰的心思都不在眼前的星空,車廂被沉默充斥,一點風聲都能在此刻格外喧囂。
許久,沈暮深緩緩開口“我有點冷。”
“我、我給你拿被子。”顧朝朝說著,手忙腳亂地翻到后座,抱起被子回到駕駛座,然后仔細給他蓋上。
沈暮深靜靜看著她,等她重新坐穩后開口“你也蓋上。”
“好。”顧朝朝勉強露出一個笑臉,卻比哭還難看。
她重新躺好,和他共蓋一床棉被,棉被之下依然十指相扣。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暮深的體溫越來越高,已經到了連顧朝朝都覺得灼熱的程度,可他卻覺得冷,就連厚實的棉被都無法給他帶來多少溫暖。
喪尸病毒和自身免疫力,把他的身體當成了爭奪地盤的戰場,而他深陷戰爭,連呼吸都開始顫抖。
顧朝朝發現他的不對,忍住哽咽的沖動問“你怎么了”
“有點冷。”沈暮深勉強笑笑。
顧朝朝立刻將自己身上的被子折疊過去,給他身上多加了一層。
沈暮深此刻身體冷與熱交融,每一寸骨頭都泛著疼痛,光是抵抗這些,就耗費了他極大的心力,察覺到顧朝朝的動作后,也只是強打精神拒絕“不用”
“什么不用,你老實點。”顧朝朝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沒忍住發火,說完又覺得后悔,只能小聲說對不起。
沈暮深苦澀一笑“我說了,不喜歡你道歉。”
顧朝朝匆匆別開臉,不讓他看見自己掉眼淚。因為他剛才也說過,不想看見她哭。
車廂里再次靜了下來,只是沈暮深的反應越來越大,即便蓋著兩層棉被,也冷得牙齒打戰。顧朝朝看得難受,終于咬著牙開始解扣子。
沈暮深疲憊抬眸,當看到她脫下外套時,頓時蹙起眉頭“我不要,你穿好。”
“知道我要做什么嗎就直接說不要。”顧朝朝橫了他一眼。
沈暮深頭疼“兩層棉被都沒用,一件作戰服又能有什么效果,快穿上。”
“沒說要給你作戰服。”顧朝朝說完,就直接掀開他身上的被子,憑借嬌小的體型直接跨過去,坐在他腰上后趴下,緊緊地扒住了他。
沈暮深怔愣的功夫,她已經披著棉被纏緊了他,在被子里摸索著去解他的作戰服。
“朝朝”
“放心,沒想占你便宜,只是想幫你暖暖身體。”顧朝朝說完,已經憑借手感熟練地解開他的衣服,直接貼在了他身上。
作戰服很厚,她也好沈暮深也好,里面都只穿了基地統一發的短袖,此刻緊緊貼在一起。沈暮深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體溫。
“你沒必要做到這一步。”高燒一個多小時,他的嗓子已經啞了。
顧朝朝給出的回答是抱得更緊,臉頰貼著他的脖頸,還不忘取笑一句“別嘴硬了,其實心里特美吧”
沈暮深沉默。
顧朝朝驚訝抬頭“還真讓我說對了”
“顧朝朝,我是男人。”沈暮深不帶語氣地說了句。
顧朝朝嗤了一聲“是,你是男人,可你是有可能會死的男人,都這種時候了,還有空想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