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一個月,顧朝朝盤完賬,不由得嘆了聲氣“比上個月少賺了一半還多,若再這么下去,怕是早晚要喝西北風。”
“官府三天兩頭來查,就差告訴百姓咱們的東西有問題了,如今還能賺到這些,已實屬不錯,等再過些時日,定會有所恢復,少爺不必心急。”嬋娟安撫道。
顧朝朝無奈“怕是不出三個月,有幾間鋪子就要關門大吉了。”
嬋娟咬住下唇沒有多言。
顧朝朝看她一眼,反過來安慰“你放心,我不會讓顧家有事的。”
“奴婢相信少爺。”嬋娟打起精神。
主仆倆互相安慰許久后,總算是各自回屋了。
顧朝朝在房間里坐了許久,最后看向桌上沈暮深最后一次留宿時遺落的玉佩,輕輕嘆了聲氣“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就撐不住了呀。”
安靜的房間里只有燭火跳動,并未有人回應她的話語。
十日后,顧家關閉了第一間商鋪。
這像是一個訊號,徹底將知府對她的不喜擺在了明面上,顧家許多族老聞風而動,寧愿不要分紅也要跟顧朝朝撇清干系,因此不惜將家譜分開。
家譜一旦分開,便不是一家人了,哪怕以后同姓一個顧,也再無半點干系。而他們分家譜的方式,就是其余顧家人依然在同一本家譜,只有顧朝朝一人被分了出來。
“這跟直接將你趕走有什么區別”嬋娟氣憤,“這些老匹夫,當真都是白眼狼,也不看當初占了咱們家多少便宜,如今稍微有點事,就要撇清干系了”
“他們除了分紅,還有自己的產業,如今我日子艱難,想來也沒什么分紅可言了,他們自然是要先保全自家產業,仔細別被我拖累。”顧朝朝聽到消息,并不覺得氣憤。
嬋娟卻氣紅了眼圈“他們這不是欺負人嗎”
“怎么會是欺負人呢,你忘了咱們以前多盼著分家了若非分家需要族人表決才能同意,咱們早就出來了。”顧朝朝說著,漸漸勾起了唇角。
嬋娟愣了愣,想到什么后突然一臉驚喜“從家譜分出來后,咱們便自立門戶了,日后即便少爺恢復女兒身,按律法他們都是陌路人,不能拿走顧家的一針一線。”
“所以啊,分就分吧,也挺好的。”顧朝朝這一個多月來十分辛苦,總算是能高興一次了。
翌日一早,她便借了點嬋娟的脂粉,把自己涂成了病癆鬼模樣,一到祠堂就開始哭天抹淚,死活都不肯分家,惹得一眾還想從她身上薅點羊毛的族老們,最后只能各自出血資助了些,才算平安分了家。
與此同時,京中也傳出了皇帝駕崩的消息。
國殤一出,普天同悲,即便是礦州城這種小地方,也得配合舉辦悼念儀式,街上所有商鋪都暫時關門,知府也忙得團團轉,焦慮了兩個月的顧朝朝總算是放松了,可心里卻愈發焦慮。
這一個多月來,沈暮深從未給她寫過一封信,她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處,做了什么,是否有危險,每日里只能靠觀察留府的侍衛,得出他目前還平安的結論。
可皇帝駕崩后,這些人便一聲招呼都不打地撤出了礦州城,徹底斬斷顧朝朝的最后一條消息來源。
顧朝朝看著空無一人的將軍府,咬牙切齒許久后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顧家“嬋娟,備車,我要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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