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暮深不再執拗地來回走動,但答應他的事,顧朝朝也不準備敷衍,于是等把他哄睡著后,便偷偷躲到浴室里給中午那個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聲接通,顧朝朝清了清嗓子“吳先生你好。”
“你好顧總,請問有什么事嗎”
雖然只是通電話,但顧朝朝臉上還是閃過一絲不自然“是這樣的,那幅畫能還給我嗎”
對方“”
“您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的下屬送錯了作品,我真正想發給您的,是一副照片,這幅畫對我而言有很特殊的意義,所以不能外送。”顧朝朝盡可能誠懇,生怕對方會拒絕。
對方靜了許久,才斟酌開口“是什么樣的照片”
“跟送您的那幅畫是同一個作者,也是畫的內容,只是作畫的背景板太過復雜,沒辦法作為一幅作品送出,所以才用拍照的形勢這么說可能有點復雜,您要是方便的話,我把照片發到您郵箱吧,或者叫人直接把打印好的送去酒店也行。”顧朝朝生怕他拒絕,短短的時間內提出兩種解決辦法。
對方沉默片刻,答應了“如果顧總堅持的話,我沒意見。”
顧朝朝眼睛一亮。
“但是先提前說好,一旦換了作品,那我就要重新考慮見面一事了,如果新作品不能讓我滿意,那約好的會面可能要取消,您確定要換嗎”
他這么一說,顧朝朝頓時糾結了,但一想到沈暮深泛紅的眼圈,只能咬了咬牙豁出去“我確定。”
“好的,我現在就把郵箱發給你。”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一分鐘后,郵箱發到了她的手機上,顧朝朝低著頭,直接把存圖發了過去。
對方也很快回復我考慮一下。
顧朝朝看到后頓時更緊張了,突然生出一分后悔,可事已至此,再撤回就顯得有些反復了,所以只能這樣了。
她嘆了聲氣,輕手輕腳地擰開浴室門,一抬頭就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眸。
她嚇得倒抽一口冷氣,一臉怔愣地問“你不是睡了嗎”
沈暮深安靜地看著她,像一尊完美的白瓷雕塑。
顧朝朝失笑“都聽見了”
沈暮深揪住她的衣角,就像剛從錢家回來時那樣。
顧朝朝一陣心軟,拉著他的手腕往床上走“最晚明天,畫就送回來了,以后會安安穩穩地待在我的書房里,這輩子都不會再弄丟,你放心吧。”
沈暮深乖順地跟著,走到床邊后躺下,手里卻還揪著她的衣服。
顧朝朝干脆跟他并排躺著,學他的模樣盯著天花板上設計獨特的大燈,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我給你找了個畫畫很厲害的老師,過兩天就讓你們見面也不一定能見,這兩次給的畫和畫室照片風格差別太大了,就算是我這個外行人,也能感覺到完全不同,人家看上了你的畫,未必會看上你的涂鴉”
說到這里,顧朝朝又開始后悔了,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不對,你這么厲害,他肯定會喜歡的,我現在根本就是在杞人憂天。”
說完,她側過身面朝沈暮深,正盯著天花板看的沈暮深頓了頓,好一會兒也學著她的樣子側過身來,兩個人面對面對視,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