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慕艾,人之常情,你還沒有見識更好的人,更大的世界,不過這句話,我記下了,倘若我回來時,你心意不改”
“不會改的”
少女急忙忙地說。
謝隱不由微微一笑,“為了你自己,好好活著吧。”
他用另一只沒碰過馬兒的手,輕輕摸了摸趙妙盈的頭,稍觸即離,并不逾矩,隨后翻身上馬,啟程而去。
趙妙盈雙手抱在一起貼在胸口,就這樣望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盡頭。
雖然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格外溫柔可親,實際上卻是很難接近的人,仿佛對她已經完全失去欲望了。
桂菀悄咪咪觀察了兩天,發覺夫君也沒有跟哪個婢女曖昧,平時伺候的都是小廝,大部分時間不是陪牙牙玩,就是在書房讀書,還有半年便是鄉試之期,他一直想要繼續考科舉,這點桂菀是清楚的,也很支持。
他們是商戶之家,桂朝這輩子都不能科考,這也是為何當初桂老爺愿意把女兒嫁給單琛這么個窮書生的原因,書生雖然窮,名聲卻清貴,商戶雖衣食無憂,卻人人嫌棄身有銅臭,沾上點書卷氣,也是盼著自家能好過一些。
謝隱是個自律到可怕的人,他每日很早便起床,先是圍著桂家宅子跑上十圈,然后在院子里鍛煉,鍛煉完后沐浴更衣,之后桂菀便差不多醒了,陪桂菀牙牙母女倆用完早膳,他會去書房,桂菀不許人去打擾,但牙牙常常偷溜進去找爹,謝隱的一切原則在她們母女倆身上都不適用。
用過午膳,他會陪女兒玩,哄她午睡,有時直接抱著牙牙去書房,傍下午的時候出書房,陪桂老爺下棋,再指點桂朝讀書,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不見浪費。
桂菀甚少去書房打擾他,其實照謝隱的意思,這書不讀也罷,就這樣待在桂家陪伴桂菀母女,安安生生過一輩子也成,可到底有后顧之憂,當初覬覦桂菀那紈绔并非說謊,他確實是知州大人的親侄子,知州大人膝下無子,便將此人當作繼承人來培養,可惜此人眼高手低,竟做出偷盜試題暗中倒賣之事
在汾安城,對方沒什么勢力,又要在知州大人跟前裝好人,獨自出行連過多家丁都不敢帶,生怕自己在外頭胡作非為欺男霸女的消息傳進知州大人耳朵里,可汾安城隸屬通州,鄉試便是在通州府舉行,對方吃了虧必定懷恨在心,此時不報,并非就此罷了。
且謝隱也不想放過他。
他只是一個窮秀才罷了,靠著桂家才衣食無憂,讓妻子岳父養活,卻不能給他們帶來榮耀,只會連累他們淪為他人笑柄。
沒有天賦的是單琛,不是謝隱。
正在謝隱沉思時,突然察覺衣角似是被拽了拽,他一低頭,便瞧見了鼓著圓嚕嚕小臉蛋的牙牙,她不知道自哪兒玩野了,包包頭散開了一只,宛如一只胖嘟嘟的小獅子,咧著小嘴沖他笑,兩只小手上也滿是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