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相撞,阿九的眼中一半是欣喜,一半是希望。
是從某種窘迫又著急的情況中被人拯救的希望與喜悅,這樣的目光讓沈山枝看得輕輕挑眉。
“你什么時候在這的”沈山枝問。
阿九結結巴巴道“剛、剛才。”
傻子才信。
沈山枝不是傻子,但他懶,沒有致命威脅或是感興趣的事,不會刨根問底。
所以才在相處的那段時間里連阿九的名字都沒有問過。
此刻屋外的暖陽灑落金色的光芒,一半的斑駁碎影都在沈山枝身上,站在椅子邊的阿九只覺得陽光刺眼,忍不住別過臉去遮擋。
“尊主”黑衣小弟敲門進來,沈山枝說,“出去。”
黑衣小弟立馬轉身“好嘞。”
屋里又只剩下這兩人。
門外的白衣小弟問“你出來干嘛”
黑衣小弟一臉驚魂未定“屋里好像有個女的,是女的吧感覺沒看清楚,可我又清楚記得尊主還抓著人家不放呢”
白衣小弟不信“大白天的瞎說什么,讓我看看。”
黑衣小弟側身讓開,白衣小弟扒拉著門使勁,打不開。
沈山枝在里面布下結界,外面的人進不來。
他抓著阿九的手沒放,還是睡不醒的疲憊模樣,沈山枝抬抬眼皮打量阿九,第一次仔細把這人的模樣印在眼里。
沈山枝問“你叫什么”
“阿九。”
沈山枝又問“是什么人”
阿九在思考怎么解釋,她神情嚴肅,另一只手抬起來在沈山枝眼前比劃著說“你知道話本里,主人公在人群中帥氣出場時,需要有現場的人給出最直觀的反應來體現主人公的帥氣,說一句哇他長得真俊俏”
“我就是這種人。”
沈山枝“”
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放棄深究,同時也放開了阿九的手,癱回椅子說“怕死”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但阿九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沈山枝又說“去煮我要喝的,我保你不死。”
他想要的就是這么簡單。
阿九發現這位炮灰魔尊別的毛病不說,但他的優點自己很欣賞凡事簡單化。
可惜她的情況有點復雜。
阿九說“枸杞雪梨湯我會一直替你煮的,除了這個,我還會其他的,但想要保我不死,只要一個條件就行。”
她是如此誠懇真摯,真摯得讓沈山枝直接忽略了這段話的內容,只問最后一句“什么條件”
阿九說“不要忘記我。”
她花光此生所有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沈山枝點點頭,這比他想得還要簡單,非常干脆且大方地答應了“可以。”
兩人四目相對。
阿九說“那我問你,我叫什么名字”
沈山枝“”
在這份詭異的寂靜中,兩人的對視也變得越來越尷尬。
阿九悲憤道“你看吧你馬上就忘記了,怎么可能記得住我,你可是堂堂魔尊,怎么能說話不算話”
沈山枝覺得不應該。
他記憶力不可能這么差。
“再說一遍。”沈山枝道。
“阿九。”
沈山枝頷首,張嘴時就忘記了。
阿九目光幽幽。
“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