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病好,藥一定要吃,別忘了。”醫生最后道。
門口有敲門聲響起,接著幾個警衛員陸陸續續進來給一直沒有用過的壁爐里添著炭火。
醫生看著警衛員們忙碌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又扭曲了一下。
很顯然,長官這個時候升起壁爐,是打算讓這個犯人今天住在這里了。
看來病好之前他是不會離開長官房間里。
就算現在沒機會折磨他,他也有辦法讓他不好過。
他剛才給他的藥也是治療退燒的,但這個藥是他做出來專門懲罰不服管教的犯人用的,服用之后身體會產生劇烈的腹痛。
這個疼痛和鉆心剜骨的痛差不多,持續四個小時左右,但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長官就算事后想要調查也不會調查出什么問題。
在帝迦的注視下,警衛員動作麻利,很快就升好壁爐離開了房間。
木炭是特供的木炭,沒有嗆人的煙灰味。
炭火塞了一壁爐,可以持續燃燒一整天。房間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后,帝迦看了一眼將自己裹成一個球縮在床上的青年“還冷”
青年悶哼了一聲,也不說冷,也不說不冷。
沒有得到回答,男人倒也不生氣。他將床上散落的大衣撿起來掛到衣架上,轉身看向床上的青年“不是冷的話,那就是被嚇到了”
青年這才將腦袋從柔軟的被子里鉆出來,毛茸茸的頭發散亂地鋪在枕頭上,只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帝迦“有點。”
男人眸光微閃,踱著步子走到床邊。
他先是俯視著青年,接著忽然俯身,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臂將對方從被子里拽了出來。
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帝迦那雙冰冷的眼眸直視著青年,“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完整地從那個房間里離開。我勸你趕緊招了,因為你的病一旦好了,我會重新把你帶進那個房間,到那時就不是簡單的介紹,會發生什么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別想不吃藥延緩康復的速度,我會盯著你把藥吃下去。別想裝病,你的偽裝逃不過我的眼睛。你病好得越快,我們的游戲開始得越早。”男人頓了頓,“或者,趁著我現在還有耐心,你現在還有機會提前終止這場游戲。”
青年皺著眉搖了搖頭,用一雙有些泛紅的眼睛凝視著男人,還是那一句不變的話“犯人真的不是我。”
男人沒有再繼續和他糾纏,他一把將青年摔到被子里,頭也不回大步走到沙發上,“你給我閉上眼睛,睡覺。”
百里辛被子一扯把自己的頭整個包起來,翻身不再搭理男人。
男人涼颼颼道“把頭露出來,你是想發燒的時候把自己憋死嗎”
百里辛僵了僵,氣呼呼地用腳向下扯了扯被子,把腦袋露了出來。
等百里辛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下起了雪。
這場雪比早晨那場雪還要大,紛飛的鵝毛落下,地上的積雪眼看著就要沒到窗戶邊上。
外面天色漸黑,已近黃昏。
百里辛不是自然醒的,他是被推醒的。
把他弄起來的也不是別人,就是把他摔到床上還不讓他蒙頭的罪魁禍首。
外面的能見度已經很低,房間里沒有開燈,黑漆漆的,百里辛抬頭只能看到一個漆黑的身影佇立在床頭,一雙眼睛在黑暗里散發著冷光。
百里辛擦了擦額頭的汗“干嘛”
外面看起來就很冷,這個房間卻很溫暖。
壁爐里的炭火熊熊燃燒著,驅散了房間中的寒冷,讓這里成為最溫暖的避風港。
溫暖得百里辛都出汗了。
帝迦抬手摸了摸百里辛的額頭,“沒有那么熱了,起來吃點東西,喝完藥再睡。”
百里辛坐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囚衣都被汗水浸濕,黏膩地貼著自己身上很不舒服。他拉著領口扯了扯,“我先洗澡,身上都出汗了。”
“不行。”男人幾乎是百里辛剛說出來就拒絕了,“明天退燒了再洗,你剛出了這么多汗,現在洗等下又要發燒。”
雖然有些不情愿,但百里辛也沒有不知好歹,“那好吧,明天洗。”
一只大手毫無預兆地捂住百里辛的眼睛,那個人的皮膚很冷,就像在寒潭里泡過一般,就算現在室內溫度已經很高,這個人的溫度依舊涼得有些嚇人。
百里辛正納悶帝迦為什么要蓋住自己的眼睛,接著他就從對方露出的指縫里隱約看到了一些亮光。
幾秒鐘后,對方的手緩緩移開,放開了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