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正中立著一個大火盆,點的也是上等的木炭,沒有一絲煙塵。
正對著帳簾處,鋪著一片雪白的獸皮,不知是何種動物的皮毛所制,全然看不出半點罅隙。獸皮之上,端坐著一位女子,眾人望去,仿佛若輕云蔽月,飄飄若流風回雪。
遠處看去,皎若初升朝霞;再走的近些,灼若芙蕖出淥波,儀態纖纖得衷,修短合度,云髻峨峨,修眉聯娟。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一派似水柔情的綽態,媚于語言。
身著羅衣,似珥瑤碧華琚,戴金翠首飾,點綴明珠,艷光迫人。見李落三人進帳,女子雙目含情,俏笑凝望。
呼察靖吐出一口濁氣,低聲道“好一位美人。”
沈向東和李落雖說早有預料,不過見到這位名滿西域的蜂后,也是吃驚不少。
還不待沈向東說話,蜂后便稍稍一欠身,輕柔說道“不知貴客到來,還有怠慢之處,請各位英雄莫要見怪。”
沈向東灑然一禮道“夫人言重了,是我們唐突在先,豈敢責怪夫人。”
蜂后抿嘴一笑道“殘歌,還不快請三位英雄坐下,到了帳中,還站著說話,傳出去恐怕別人要笑我們不懂待客之道了。”
徐殘歌嘻嘻一笑,引三人落座。
李落環目一掃,除了己方三人外,帳中還坐著幾人,有白日里喝退賀一天的滕姓護衛,還有一位老者,瞇著眼睛正自斟自飲,見到李落三人進來,微微頷首,便不再理會。
帳中還有兩名侍女,幫著給眾人斟酒添茶,不時給火盆中添些木炭,偷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三人,不過眼神卻在呼察靖身上停留的時間更多些。
沈向東謝過徐殘歌,和李落呼察靖坐下,拱手一禮道“今日多謝夫人援手,我們才幸免于難,他日定還夫人之恩。”
滕姓護衛冷哼一聲,顯是聽聞白日里三人空手而來之事,再加上沈向東出言似是敷衍了事,頗為不滿。
蜂后嗔怪的看了滕姓護衛一眼,淺笑道“吳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舉手之勞。賀一天在西域倒行逆施,若不是奴家有心無力,真想替枉死西域的行商除了這個惡賊。”
徐殘歌哈哈一笑道“夫人,不若讓我去殺了他,替夫人出了這口惡氣。”
蜂后微微一嘆道“我們只是本分行商,大甘和諸邊幾國都放任不管,我們也難有做為。這賀一天多少還給奴家一些薄面,若我們強出頭,恐怕以后在西域就寸步難行了。”
呼察靖接言道“嘿,這些馬賊人人得而誅之,留他們在世上也是禍害,夫人若是不便出手,就讓給我們叔侄好了。”
蜂后掩嘴巧笑道“賀一天要是知道他有這么多豪杰惦記著,怕是后悔的死的心都有了。”說完眼珠一轉,調皮的說道“如此說來,白天里是奴家多事了,平白救了賀一天一命。”
呼察靖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沈向東連連擺手道“夫人過慮了,行商參差不齊,能守住性命都已經是大幸,我們幾人豈敢奢望替天行道。倒是幾位豪氣干云,令吳某大開眼界。白天聽聞夫人身子抱恙,可有什么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