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聽說千年后的時代是法治時代,比起直接的傷害,暗地中傷肯定更不容易觸犯律法。
將人推下樓梯致人受傷這種事殺傷力有限,不僅不能斬草除根還可能導致引火上身,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去做。
所以,白川彩子對釣魚執法最初的構想估計是青子為了讓她出丑而故意弄壞和服之類的小事,但她不知道比起讓她出丑,青子更想要奪走她的位置。
這個女孩是如此沒有常性的人,她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很明確,沒有要陪彩子勾心斗角的意思。
身穿彩衣的少女自樓梯口跌落,她們的目光在空中交錯了一剎,彩子著紅衣,青子著紫衣,相近的顏色,相似的兩人。
“砰”地一聲,彩子在樓梯間翻滾了幾下,額頭磕到了木質的地板,瞬間昏厥了過去。
望凝青不滿地“嘖”了一聲,即便旁側無人,她也用心地演著戲,因為曾經吃過暗虧,所以不敢放松警惕。
只是昏倒顯然不能讓青子感到滿意,她下了幾節樓梯想要徹底弄傷彩子的腿腳好讓她徹底失去獻舞的可能性,不遠處卻傳來了侍女的腳步聲。
“算你好運。”她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白川彩子,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跑過長廊。
為了不發出聲音,望凝青脫掉了木屐,現在只需按照計劃回到陳放和服的室內,便能洗脫自身的嫌疑。
白川彩子醒來后必定會指認她,但她摔下樓梯險些釀出大禍,青子臨時頂替她、幫她收拾殘局,事后便可以說是她因為心虛而推卸責任。
望凝青跑到窗臺邊,將絲巾環過屋外伸來的樹干,收緊,隨后一躍而下。落地后穿上木屐回到屋中,侍女打開和室便能看見她在檢查和服。
這種粗魯的行為放在這個時代的貴族女性身上是完全無法想象的,青子平時的形象維持得很好,所以暫時不會被人懷疑。
果然,沒過多久,走廊上便傳來了喧嘩聲和急促的腳步聲,隨即紙門被大力拉開,侍女用略帶哭腔的嗓音喊道“青殿,大姬君她”
“吵什么”望凝青看著掛在衣架上的“晝”,這是一會兒她要穿的衣服,“姐姐還沒下來梳妝嗎”
侍女慌得六神無主“大姬君、大姬君不慎摔下了階梯,人、人昏過去了”
望凝青皺了皺眉,沒有表現出過度的焦慮“怎么回事沒人看著姐姐嗎她身體那么虛弱,這些天練舞沒人注意她身體嗎”
開脫的借口混進了嚴厲的質問之中,無措的侍女幾乎是立刻便接受了這個說法“大姬君說想要多練練,許是這段時間太辛苦了”
眾口鑠金之下,活的都能說成死的。
望凝青吩咐人將彩子送入房間,又讓人請來的大夫,之后才去向白川家主“請罪”。
“彩子暈過去了”白川家主皺眉,“這可如何是好她怎么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啊”
望凝青低眉順眼,涉及正事,她又變回了謹小慎微的“影子”“侍女說許是這段時間太過刻苦,身體有些吃不消。”
“那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攬下這活。”即便是自己的女兒,白川家主也顯得嚴苛而又功利,“青子你去準備一下,代替彩子上臺獻舞吧。”
望凝青仰了仰頭,思忖是否要說“這段時間我并沒練舞難擔此任”之類的話推諉一下,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心平氣和地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