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竟然是他走眼。
紀敏嫣為與紀璟嶼爭出誰對誰錯,冷眼看著紀璟嶼在大朝會頻頻行差踏錯,完全沒注意她最看重的東西已經被不聲不響的虞珩和紀新雪盡數收走。
原本長安朝臣已經因為紀新雪當眾說出要完成婚約嫁給虞珩的話,不知不覺間偏向紀璟嶼。
哪怕長平帝公開蕭寧的身世,也沒動搖長安朝臣的想法。
畢竟長平帝迄今為止只有三個兒子,一個年幼且被過繼,一個深陷龍陽。別說紀璟嶼選擇娶英雄后代為正妃,他就算是娶個異族女人為正妃,也是兄弟中最安分靠譜的人。
最想讓紀璟嶼成為太子的紀敏嫣卻因為斗氣,眼睜睜的看著紀璟嶼距離太子之位越來越遠而不自知。
她以為紀璟嶼如今為北疆將領說話,雖然會暫時得罪沒有其他選擇的長安朝臣,但能維持在北疆將軍中的聲望。
所做之事只是算不上英明,但也不至于愚蠢。
殊不知北疆將領已經在紀璟嶼和虞珩之間做出選擇,長安朝臣也被紀璟嶼傷透心,頻頻看向紀新雪。
虞珩終于察覺到來自上方的視線,抬頭看去,黑白分明的雙眼清澈見低,唯有坦然。
良久后,長平帝眼中的沉怒稍緩,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眼底快速閃過幾不可見的喜愛。
他不相信如今的局面和虞珩沒半點關系。
然而只要虞珩沒算計紀璟嶼,只是做好自己的事,長平帝就不會覺得虞珩有錯。
爭奪權勢,本就是弱肉強食之事。
如果無心上進多年的虞珩不是因為想要與紀新雪長相廝守才開始改變,長平帝會更加欣慰。
無論金吾衛如何調查,虞珩都能算得上青白無辜。
他僅僅是在陪太子讀書的過程中表現的太優秀,以至于北疆將領心中更偏向他,下意識的考慮他的處境,避免讓他為難而已。
北疆將領甚至因為虞珩的敲打,主動放棄慫恿紀璟嶼拉偏架。
長平帝借著御案的遮擋掐住虎口,是他的傻兒子路見不平,非要護著初來乍到的柔弱壯漢。
直到日頭逐漸偏西,長平帝才在眾人請求做主的聲音中,一如既往的對挑事的人各打五十大板警告。
望著朝臣之間充滿刀光劍影的目光交流,紀新雪搖了搖頭。
在雙方沒分出高下之前,大朝會的過程幾乎不會發生明顯的改變。
除非他早日完善關于在北疆建立穩定互市的計劃,令長安朝臣和北疆將領從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變成為切實的利益吵架。
如果利益足夠大,他們埋頭爭利都恐時間來不及,哪里還有時間吵架
紀新雪無視英國公殷切的目光,抓著虞珩的手臂大步朝外走去。
可以去英國公府為英國公夫人賀壽,順便見識當年的長安第一美男祁柏軒,但大可不必與英國公同行。
感覺到馬車開始行走,紀新雪立刻趴在虞珩肩側,以幾不可聞的氣音道,“我仔細想了想,如果無法在事方面做到完美,只能從人身上想辦法。”
得到長平帝的應允,他已經在皇陵做了許多布置。
按照最初的計劃,皇陵祭祖時候,會忽然響起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仙樂,天降金光和各類獸吼,最后是龍嘯和從金光中顯露的龍鱗和玉佩。
如今仙樂、各類獸吼、和龍嘯已經準備妥當,他用私衛在祭祖之地的四面八方隱藏無數銅管。
保證金吾衛的耳朵再靈敏,也只能聽到銅管的傳遞的聲音,無法辨別聲優演員們的位置。
等到這件事結束,銅管都拉去琺瑯窯,環保且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