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只給宗室女眷送過琺瑯鐘,也賞過朝臣和外命婦。
鄭氏巧妙的運用言語技巧,非要說壽辰收到琺瑯鐘的頭一份,英國公夫人確實當之無愧。
花廳中的賓客見英國公夫人和紀新雪都高興,也不吝于在壽星的好日子里說幾句好話。
一時之間,整個花廳都是夫人、送鐘、情誼等字眼。
虞珩沉吟片刻,拿出禮單遞給青竹。
他對英國公夫人道,“封地剛送來座鑲嵌瑪瑙石的洛鐘,我想著等匠人仔細校隊后再給您送來,正好與阿雪送的琺瑯鐘湊成一對。”
雖然不知道阿雪為什么會因為賓客們的湊熱鬧的話高興,但他希望阿雪的喜悅能持續的更久。
賓客們臉上的笑容稍稍凝滯,下意識的想到襄臨郡王和五殿下之間剪不清理還亂的關系。
嘖,送禮都要湊成對。
除了格外老成持重的人默默閉嘴,其他人湊熱鬧的心思更加熱切。
他們尚且沒膽子以暗示兩人天造地設的方式討好紀新雪和虞珩,只能從琺瑯鐘和洛鐘入手,借鐘喻人,暗搓搓的撓紀新雪和虞珩的癢處。
英國公夫人作為工具人也跟著借光,在眾多恭維聲中笑得合不攏嘴。
誰再敢明里暗里的以她想和虞珩親厚,虞珩卻對她淡淡的事嘲諷她。
她就將琺瑯鐘和瑪瑙洛鐘砸在那人臉上
若不是鳳郎孝順,五殿下怎么可能主動給她送鐘
紀新雪驚聞虞珩的話,連忙放下手邊的茶盞。
壽辰送鐘還能湊成一對
簡直有毒。
他堅強的隱忍數個呼吸的時間,終究還是沒能徹底忍住連綿不絕笑意,側身借虞珩寬闊的肩背遮擋下半張臉。
雖然沒人會認為他的笑容有問題,但
直到清河郡王府世孫和紀成前來賀壽,花廳內的熱鬧才陡然收斂。
眾人皆不是傻子。
最聽不得五殿下和襄臨郡王相配的人未必是陛下,第二聽不得這話的人卻必定是清河郡王或清河郡王世子。
清河郡王世孫和紀成皆感覺到氣氛不對勁,紛紛朝紀新雪和虞珩投去詢問的目光。
紀新雪抬手掩住嘴角,對兩人搖頭。
今日看在他和虞珩的面子來給英國公夫人賀壽的人,似乎有點多。
“國公夫人六郎回來了”
滿是喜悅的聲音從院中傳到房內,裂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紀新雪下意識的看向虞珩,腦子還沒來得及做出思考,手掌已經與身側的人十指相扣。
雖然虞珩已經對祁柏軒失望至極,但生父兩個字,曾經朝夕相處的感情、母親早逝后承載的所有期盼怎么可能僅僅因為失望消磨殆盡。
紀新雪又想起青竹悄悄告訴他的話。
紀璟嶼抵達長安的前夜,虞珩獨自在冷暉院中的老梅樹下站到三更。
那日虞珩曾與莫岣去金吾衛衙門,查看秦國公主突然暴斃前后,有關于英國公府的記載。